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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官道的另一边追去,徒留马蹄践踏过后,扬起的尘灰。

  “太子,醒醒。”凉秋将用来恢复清醒的刺鼻药膏,涂抹在纳岚疾的鼻端。

  “咳──”受不了刺鼻的味道,纳岚疾醒转过来,狭长的眸一对上那老是动不动就弄昏他的护卫,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我警告你们,再弄昏我一次,我非一刀宰了你们不可。”

  从这四个专门用来克制他行动的护卫,跟在他身边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没有好日子过,什么名字不叫,偏偏叫什么寒春、冻夏、凉秋、冷冬的,这根本是故意跟他的烈性子过不去。

  “请太子恕罪,太子若与那帮匪徒正面交锋,我们的行踪一定会曝光,臣等也是受皇上之托,在考量太子的安危下,才不得不对太子做出这番无理的举动。”凉秋习以为常地抱拳请罪。

  皇上曾给他们四死士一个权利,只要纳岚疾又做出可能会“危害”自身性命的举动,必要时,可以采用“迷昏他”的终极手段,好避过可能发生的灾厄。

  “考量我的安危?”纳岚疾恼怒地眯起黑眸。“我看是以迷昏我为乐吧?从出碎叶国开始,你自己说说看,你迷昏我多少次了?”

  “呃……回太子,不多不少,仅仅二十八次而已。”凉秋小声报告着。

  就因为玩过太多次,他们早就习惯了,每次一遇事,他负责迷昏主子,冻夏和寒春就负责抬人,冷冬则帮忙护卫,这一贯作业可配合的天衣无缝,越来越得心应手,没有一次出现闪失,只是每次主子一醒来,又要挨一顿排头就是了。

  “仅仅二十八次?”他提高的语调,显示满胸的怒火正欲爆发。

  “我该求你再来几次吗?你们这四个人听好,别以为你们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我就动不了你们,我随时可以了结你们。”纳岚疾气的心火劈哩啪啦响,只差一点,他就会爆体而亡。

  “等等──冷冬那家伙去哪里?”纳岚疾犀利的眸光,来回数着人头。“一、二、三……欸,真的少一个?”那四个人就像黏皮糖一样,黏着他不放,他刚刚就觉得背后凉凉的,原来是少了一块黏皮糖啊!

  “冷冬刚把贼子全引走了,太子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最沉稳的寒春开口。

  “冷冬一人?”纳岚疾难得缓下急躁的口气,拧起眉心。“那帮贼寇并非泛泛之辈,冷冬就算武艺超群,也无法以一挡百。”

  “太子请放心,冷冬早有为保护太子周全,而牺牲性命的打算,望太子不要辜负冷冬一番心意,我们快走吧。”冻夏接着说道。

  纳岚疾看了着急的属下一眼,知道这四名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严谨保护他安危的死士,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会以他的安危为优先考量,他不过是个亡国太子,何必再让这么多人,为他牺牲性命呢?

  为了保护他周全,因此丧命的人已经不计其数了,他的爹娘、宫里一群抵死不透露他去处的太监宫女,还有无数保卫他的将士们,他何德何能?

  “太子,别耽搁了。”凉秋也忍不住出声催促。

  他看了看为数十来个,一路从碎叶国跟着他的护卫们,叹了口气。“好吧,我们走。”

  纳岚疾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道:“冻夏,你去探探情况,我不希望冷冬出事。”

  “属下遵命。”冻夏欣喜地接过命令,明白他们主子,并不如他嘴上常说的,老想宰了他们,其实,他比谁都还要关心属下的安危。

  “太子,我们走吧,冻夏知道该在哪里会合。”寒春接着道。

  “嗯。”

  一行人又匆忙上路,只是,这路上,究竟还会遇上多少危险,无人知晓。

  纳岚疾抚着左脸颊上初愈的伤疤,想起半年前与他激战的敌营将士,还有他身上背负的灭国血债。

  唯一肯定的是,灭国家仇不报枉为人,他绝对不会让碎叶国,就这么断送在他手上,他以纳岚皇族之名立誓,他一定亲手剿杀灭国仇人──飞骑营头子上官翼,还有那该死的皇朝天子,以慰碎叶国人在天之灵。

  “这是哪儿?”步招喜澄亮的眸子,四处打量着,希冀从看起来都一样的林子里,找出一条离开这树林的小径。

  她记得半个月前,她在遥安城里碰到住在隔壁的王大娘,要她把一个包袱送到城郊西的李婆婆家,包袱是送到了,可在回城的路上,又碰到一位推着轮车的老先生,那轮车上堆满麻布袋,老先生要她帮忙压着麻布袋,好让它们不要滚下车。

  她这一压,就压到了一个叫“无花镇”的小镇,老先生热情挽留她几天当作谢礼,后来,她又碰到一位在镇里打零工的青年,托她带一封信给住在遥安城里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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