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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我闻得到你嘴里的酒味……”她压低了柔柔的嗓音,魅惑地将舌尖伸入他微合的双唇间。

  陡地,一股推力硬是把她往后推去!

  她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竟会在她主动诱惑他的时候推开她。

  只见他整张脸红得发烫,气是大口大口的喘,厚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她对他的影响力远比她认为的来得大……那他又怎会推开她的呢?

  “我……”惊觉自己声音低哑得难以辨认,他尴尬地咳了两声,顺道起身离座好避开她可能会再重施的诱引。

  他的动作让她眉头一蹙,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好让他内疚时,视线随着他的挪动刚好对上了他腰腹间……

  这一看,换她轰然羞红了脸。  

  她发愣的眼和染得通红的脸让他不解地随着地的目光低头一看,大火迅速烫熟了他的脸,忙不迭地转过身去。

  她轻捂着嘴,在短暂的羞窘过后,那灵动的眸里竟开始浮现出蓬勃的笑意与一丝丝的得意。

  轻巧地跳下板凳,她噙着笑,悄悄来到他身后,在他因害羞而不敢回头面对她的时候,伸臂一把将他紧紧抱住。

  “你………”他身子一僵。

  “开封,我们是不是夫妻?”她问,在他看不见的小脸上堆满灿笑。

  他心头一震,“你怎么忽然这么问?”

  她的问题让他没来由地不安起来,原本被挑起的情欲倏地消散而去。  

  “你别多心。”仿佛看得透他心底想的,她—边将脸颊贴上他背心,—边喃喃说道:“你这些天来老是躲着一个人喝闷酒,心底一定有事。开封,我们是夫妻呵!你的事不也就是我的事?你心里闷,我也不好过啊!”

  “初静,我……”他听得眼眶一热,差点就要把心头揣着的死结说了出来,只是话到了口,却硬是又吞了回去。

  他不怕她笑,就怕她会瞧不起他的软弱。

  “你不说,那你就是不把我当妻子。”

  “我没有!”他忙不迭否认。

  “没有你就说啊!”她逼道。

  “我……”他咬了咬牙,双手合握住她扣在他肚子上的小手,深吸口气后说:“你还记得我说过我因为是孤儿而打小当乞丐的事吧?”

  “嗯。”她点头,像是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似地收紧双臂,搂得更用力了。

  收到她无言的支持,他又吸了口气, “从小我就羡慕别人有个家,有爹有娘疼,不像我们那些小乞丐,雨来没屋遮、病来路边搁,因此等我跟着师父学成武艺下山后,头—份心思就放在娶妻成家上头。我也知道自己条件差,没人又没钱,即使有心,也没人肯嫁,尤其那时候我又还没成名,会有姑娘肯嫁我才怪!”

  “那成名以后呢?”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我是二十四岁在九华山上与黄百家前辈一战后成名,正巧那一年让我遇上个我小时候认识的姑娘,后来也就和她定了亲……”他背上一阵徽疼,“初静,你刚刚是不是咬我?”

  “没有啊!”她回答得无辜,可表情却摆明着妒火中烧。

  他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决定相信那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于是继续说道:“我和那姑娘定亲后没多久,有一天,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跑来找我,说是那姑娘的情郎,来求我退了这桩亲事,别娶那姑娘。”  

  “那你怎么说?”

  没察觉她语气里的酸味,他迳自说道:“我还能怎么说?原来那姑娘之所以会答应嫁给我,原来是她和心上人吵架了,一时想不开,想拿别的男人来气他。”

  “而你就是被她挑上了的倒霉鬼?”

  他眉一拧,为她的形容感到有些不满,“我不是倒霉鬼!”

  “不是吗?”他不高兴的口气让她忍不住抿嘴一笑,背着他再偷咬他一下。“你如果不倒霉,怎会正好叫她给缠上了?”

  他一愣,仔细想想那倒也是。“难怪我老觉得遇上她后,日子过得没一天是顺心的……初静,你刚刚是不是真咬我了?”

  “有吗?”她耍赖道。“对了,你当初又怎会舍得放那姑娘离开的?”

  “初静,你……是不是在吃醋?”终于发现了她语气里藏都藏不住的酸味,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我有吃醋吗?”她答得酸气冲天,“反正你后来娶的是我,又不是她,我又何必吃那陈年老醋?”

  “你如果真吃那姑娘的醋,那可就真吃得冤枉了。”他轻笑道,心情因她的醋劲而大好起来。

  “这话怎么说?”她柳眉一挑。

  “我不是说那时候是为了想早点娶妻成家才与她定亲的吗?对她,老实说,我一直当作是小妹妹,没什么男女之情的。”他轻笑道,接着话锋一转,“你有没有听过说书人说书?”

  “嗯。”她点头,却不知他何以问这个。

  “那你可曾听过他们所说的江湖故事?”

  她顽皮地又咬他一口,“你这么问,是不是想知道我有没听说过有关‘开封刀’的故事?”

  叫她—下子就猜中他心思,易开封脸上微红。“每个说书的都说我是最落魄的大侠,我自己想想也是。出道时—贫如洗,在江湖里打混了十几年后还是一贫如洗。我有个朋友褚宵——”

  “清涧拳褚宵?”

  “你知道他?”他显得有些惊讶。

  “他和你齐名嘛!”她说得理所当然。

  他一愣,她的理所当然听在他耳里成了窝心的感动。不过这样的感动却让她的沉不住气给打断。

  “然后呢?”见他久久没说话,她催促道。

  他笑道:“我和褚宵差不多是在同时期出道,他不到半年,就已经攒了一笔钱买地盖房子,现在更已称雄于岭南一带。”

  “你羡慕他?”

  他摇头, “他有什么好值得我羡慕的?他有的我也有,可我有的,他却不见得有,要说羡慕,应该是他羡慕我吧!”

  “你有什么他没有的?”她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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