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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样显赫的背景,他们殷家子弟行商四海,谁敢不让步三分?曾几何时碰过现在这种大钉子?

  殷四赶忙拦住甩起袖子几乎要冲上前去的殷七,

  “别!”

  “别什么啊!四哥,你没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吗?”

  这个长得活像个娘们的小子难道不知道他快要失去耐性了吗?

  大汉眯了眯眼,腿边的老头已经让他很火大了,现在又来个看了就讨厌的小子。

  可恶!这叔康是跌进了粪坑是吧?到现在还不来,害他被这老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纠缠住。

  “师父!师父!”正当他气得想一脚踹开徐冀之际,不远处一个十多岁高壮小伙子的嚷嚷阻止了他即将犯下的恶行。

  小伙子压根没察觉到他师父与周围数人的诡诿情势,犹自挂着—脸傻笑,背着两个蓝包袱,牵着一大一小两匹马,兴匆匆地跑来。

  “师父,我拉好了,咱们可以走了。”可能是昨天吃的那个放了两天的肉包害的吧,今早—起就直闹肚痛,师父又狠心不搭理,叔康只有乖乖勤跑茅房解决,也因此延误了他们离开的时辰。

  “咦,徐当家怎么跪在地上?”叔康后知后觉地盯着仍紧抓大汉裤管的徐冀。

  “小兄弟,求你再帮我劝劝你师父,救救我儿子吧!”

  徐冀为了儿子,当真是连脸面都抛—旁去了。

  “徐当家,你跪也没用,我师父说没法救就没法救,我也没办法啊!”叔康无奈地摇头。

  “小兄弟!”殷四有礼地唤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徐老就徐骅这么一个儿子,你就帮帮他吧!”

  “这……”叔康为难地皱皱眉,转头瞄向自个儿师父,“师父,你真的——”

  大汉怒极的铁青脸色让他的话顿时卡在喉头。

  这下死定了!叔康心中惨叫。

  看师父的脸色已是黑得不能再黑,而眉间的皱摺更是深得可以夹死—只苍蝇——眼看是要发火了!

  “咳!咳!”他清了清因恐惧而缩紧的喉咙,转头看向徐冀等人,“我想我们还是告辞好了。”

  “小兄弟……”徐冀仍不死心。

  叔康别过头,狠下心来不理会他的哀求。“师父,我们走吧,”他怯怯地看着大汉,恭敬地将个头较大的马匹缰绳递给他。

  大汉粗鲁地抢过缰绳,顺带送上一记叫人脚软的恶眼狠瞪后,一个俐落翻身坐上马背。

  “大侠!”徐冀见他去意已决,不顾自身安危地跑上前挡住马匹去路,再次苦苦哀求,“求求你啊!救救我儿子,只要你肯救他,就算是你要定远马场还是我这条老命,我都可以给你!”

  我要你马场做什么?大汉冷眼瞪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徐冀,没好气地连哼两声,手中缰绳一抖,无视脚下老翁存在地策马一跃,潇洒飞驰而去。

  师父罔顾人命的举动直让叔康看傻了眼,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满是歉意地望向愤怒的众人,“呃……对、对不起,我师父不是故意的。”一道完歉,他忙火速跨上马背,赶在被人围殴前离开了马场。  .

  “不要走啊!大侠!”眼看着他们师徒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被大汉刚才危险的举动吓得趴倒在地上的徐冀不禁老泪纵横,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徐老!”殷四和一旁的马夫们赶紧上前搀起他,“您别这样!”

  “你们不知道,除了他,没有人能救得了骅儿啊!”徐冀边哭边喊。

  “徐老,您保重。”殷四帮着众人扶着老者来到一旁棚架里的木椅上暂歇后,关心道。  

  愣愣地望着那飞驰得老远的身影,没听见身旁众人的关心,徐冀脑子里只想到那位可以救命的大夫一走,独子可能就真的要客死云南,一时悲从中来,泪落得更凶了。

  “徐老?”殷四见他恍恍惚惚的模样,又轻唤了声。

  众人唤了良久,怔愣愣的徐冀这才回过神来。定眼一看,四周围的晚辈、属下们全瞧见了他的失态,一张老脸霎时涨得通红,连忙接过手下马夫递来的巾子,一方面是为了擦脸,另一方面也好遮遮眼下这困窘的局面。

  好不容易缓下激动的情绪与窘意,徐冀带着几分尴尬地说:“老夫失态,让你们见笑了。”

  “徐老言重!其远兄怎么了?为什么非得要那名壮士才能救得了?”  、

  他与表字其远的徐骅见过几次面,几次到肃州,都是由他们父子俩一块招待。印象中,这徐骅虽是一派斯文的书生模样,性子却是相当爽直热情,豁达开朗得很,行事作为颇有乃父之风,若非每到肃州必有任务在身,他倒是很乐意多留些时日好结交他这个朋友。

  徐冀犹豫了下,方才娓娓道出事情原由。“上个月初三,骅儿帮我护送批骏马到云南,本来预定好十五之前会回来的,怎知过了二十还不见人影,我忙遣人去打听,这才晓得骅儿和随行的一千马师全被抓进了平西王府大牢。原来是骅儿在昆明街上,误将吴三桂的宠妾错看为失踪多年的未婚妻子,一日激动,唐突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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