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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面具也已卸下,实在眼熟到他都想说,西玄崩乱了吗?好好一个皇子,沦落到后院人的地步……西玄徐直确实有养后院人的权利,但养一个皇子也未免太无法无天了点。

  "该喝药了。"周文武淡淡的说道:"这床这般大,你靠这头些。"

  季再临眼睁睁看着徐直移了过去。周文武仿佛没当他这人存在,一心一意的喂药,徐直也就这么安静的喝着药,似乎习惯了这个人如此的对待。

  季再临不动声色的说道:"大姑娘,孙时阳是我养出来的。"

  徐直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往他这头看来,就连周文武也停下手里的动作。"再临,是你养的?你创造了一个孙时阳?"

  熟悉的光芒在徐直眼底再现,季再临欣慰道:"正是。"

  徐直想往他那头移过去,好问个详细,周文武回过神道:"徐直,你过去做什么?躺在这头不能说话吗?"又硬是逼徐直坐回原处喝了口药。

  季再临若有所思的瞥他一眼。

  周文武趁着她喝药时接过询问的主动权到:"所以你带来的那个孙时阳,真会开颅?"

  季再临目光直落在徐直脸上,嘴里答道:"我亲自挑了一个有天分的医家之后,细心培养他研医,先从小动物开颅做起,直到存活机会高了,再转向人的尸体……"

  "活人没有吗?"周文武突地问道。

  "没有活人去哦万不敢回来,只是……时间还不够,相同病症的少之又少,病人宁愿头痛至死也不敢冒险开颅。"

  "活下来的例子高吗?"

  季再临对此不答,只对徐直柔声道:"大姑娘,你信我吧,时阳提过,时间别再拖了。等你好了后,将不再受头痛之苦,你将可穷尽你的心力在学术上。"

  徐直看着他道:"你辛苦了,再临。"

  季再临微微一笑,心里仍是有点不对劲,他道:"大姑娘,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语毕,也不打扰他喝药了,在术前她需要大量的休息,他本要退出,忽的听见她问:"阿玖第一次来见我时,说了什么?"

  他一怔,周文武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再临,你也忘了么?我还以为是我记忆不好呢。"

  "……是的,太久了,谁都会忘,,不是大姑娘记忆不好。"季再临嘴上说道。他寻思着,又看了神色自若、只是脸色偏白的徐直一眼,漠然的掩上门。

  周文武平静的未她药,她一口口的吞下,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着。她轻声问道:"我记得你好像……一身都是血?都不是你的吗?"

  周文武慢吞吞的喂完她后,才道:"徐直,你要看吗?"

  "好,我看看。"

  周文武停顿一会儿,才把碗放到一旁,他凑过去,仔仔细细的盯着她迷茫的美目。"徐直,你是头痛到傻了吗?依我以前的性子,你会连我受伤都没注意到,现在你是怎么了?"

  她仿若未闻,自言自语:"阿武,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了什么?"她始终想不起来,不管谁也好,同墨、姜玖,甚至眼前的周文武,她的记忆里有他们,可是,都只是在一角模模糊糊的,他们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她就是想不起来。

  从以前就是这样,她记忆里的每个人都只是一个名字,"要让她知道他们大概做什么,会不会妨碍她就够,其余的她都不放在心上,现在,她却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们曾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是每个人的记忆都该如此,还是只有她?

  她的神情瞬间出现脆弱。

  周文武见状,高张的怒火淹没了他,随即他抓住她的肩头,用力吻上她的唇瓣。

  哪怕是吻到情欲高涨了他仍是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安全的落在床褥间。

  这一次,他得到的回应虽浅,但较之以往却奇快,他不喜反怒,双臂撑在她的两侧,未束的长发落在她的颊面上,他咬牙切齿的问道:"徐直,我要你可怜我吗?根本没有动情却回应我?感谢我到让我直接睡了你吗?你……你……"他怒到都说不出话来了,打也不能,刺激也不能,就怕她的头痛,什么都不能!他俯下脸,扯下她的衣衫,在她圆滑的肩头克制力道咬下去。

  不能太狠也不能狂暴,只能有限度的痛咬下去,这跟他以前为了在宫里生存强迫自己忍气吞声差在哪?

  偏偏他还心甘情愿……这不是贱骨头他还真是找不到理由了!

  直到他的牙痕留在她象牙般的肩上他才稍稍解了心里的怒火。

  "徐直,我哪会记得第一次见你说了什么,你管这些做什么,你只要记得现在的我就够了。"顿了下,他转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现在的我,在你眼里是怎样的人?"

  徐直看着他,手指轻轻撩开他的衣领,露出里头些微的伤布……"精血很旺的人。居然还有人在屡屡带伤的情况下企图寻欢。这血,是不是太充沛了点?明明已经年过三十,怎么这么容易动情呢?周文武,你真奇怪。这就是你曾有姬妾无数的原因?因为你很容易发情?"

  他的脸色黑了。"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她搜寻着其他印象,轻声坦白道:"不管宫宴也好,不管在京师哪出见面都好,你都是模糊的,我只知道你在压抑,迟早有一天你会自找灭亡,你夺位不过是想出一口恶气,你认为周文晟不会放过你,不如先下手为强;你认为站在西玄顶端,就再也不会有人以势压你,所以明知是飞蛾扑火,你还是去了。压抑过久的人总是这样,并非真正想要,只是一直在寻找发泄的出口。"她陷入自言自语。"真奇怪,只要我想,就能理解透彻,可是,为什么我老是记不起与你相处的细节来?周文武,你也是如此吗?"

  周文武深深地看着她,突然间笑了起来,细碎的笑声控制不住,最后他双手捂住脸,直笑着。

  徐直一直看着他。

  周文武笑到够了,他扯着衣襟,脱了半身,露出几乎缠满半身的伤布。

  徐直的眼瞳微微一缩。

  "心疼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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