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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约三十出头,梳着包头的女老师,一抬眼看见是雇主,便开始歇斯底里的吼道:“啊——我、我不干了﹗”之后,一溜烟的逃命去。

  严洛华揉揉泛疼的眉心。“这个礼拜的第四个……”即便他开出了相当优渥的条件,新老师最长也撑不过两天。

  用磁卡刷开门板后,就见严家童手里捧着一只绿油油的小青蛙,他俊脸当场垮下。

  “你到底又对新老师做了什么事?”他不禁质问。

  这时严家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无辜的道:“我只是和她介绍我的好朋友而已,她就不高兴的跑出去了,我也不晓得老师在气什么呀?今天如果换作是仲玲老师,她就不会这样了。”

  严洛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到底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一个像管仲玲一样,不怕这小子古灵精怪花招的老师?

  就在他叹息之余,稍早才出现在脑海里的倩影,再次浮现脑海—— 等等,或许她可以﹗

  但就算她有办法制住童童,他要如何才能消弭她对他的成见,和说服她接下童童的保母一职呢?

  也许可以请仲玲帮忙。

  “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去当童童的保母!”

  一道尖锐的嗓音,划破了宁静祥和的气氛,直直劈向了正在冲泡牛奶的管仲玲。在妹妹强烈的气焰之下,她仍旧是好声好气的劝说。

  “你不是打算暂时不接剧本,想休息一下的吗?那么就趁这段难得的空档时间,帮洛华一个忙嘛!”

  “帮一个忙?姊,你倒是说得轻松,我和他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帮他的忙?”管宸君撇唇道。

  “你不是也很喜欢童童吗?怎么要你带他,你却百般的推辞?”管仲玲不明白,为什么任凭她说了老半天,也打动不了妹妹的心?

  “喜欢和带,那是两码子的事。”管宸君从沙发上抱起圆润可爱的小外甥女,郑重申明,“我已经有这么可爱的小宝贝外甥女了,我想玩小孩子的时候,就来这里像这样子逗逗她,玩累了拍拍屁股闪人,省时又省力,干么要自找麻烦。”

  “现在你会这么说了,上次你不是还嫌妞妞的哭声只会摧毁你的灵感?可童童就不一样了,他是个大孩子,比较懂事,你只要在他下课回家后盯着他吃饭、写完作业,再帮他温习一下功课,其他的时间都是你自己的。”管仲玲不厌其烦的继续游说妹妹。

  “何况你暂时不接剧本,不就得搬出电视台的工作室?以你的个性,若搬回家里住,一定会受不了爸要你回去当老师的要求,洛华的家很大,可以提供你免费的食宿,空闲时间,你也可以想想下一档的剧本该怎么写,两全其美这样不好吗?”

  看姊姊为了严家童努力说服她,管宸君敛眸直言。

  “姊,既然你这么重视童童,就更不该要我去当他的保母。”她叹气道:“如果我有资格胜任,就不会放着好好的老师不当,去当编剧了!你难道不明白我的苦衷吗?”

  虽说创作也是她的兴趣,可比起当老师这个从小的志愿,这只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罢了。姊是和她最亲近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情呢?

  管仲玲好言相劝,“君君,那件事绝对不是你的错,我和妈一直都很希望,你能藉由这次带童童的经验,走出过去那件事带给你的阴影。”

  “姊,你不用再说了,我不希望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在我的手中又……总之,就是不行!”覆着的长睫,掩不去内心里不断涌出的罪恶感。

  “童童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管仲玲忽然语出惊人。

  管宸君一阵错愕。什么?怎么会这样?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害他了。”虽是心疼,但她还是很鸵鸟地说。

  见妹妹如此固执,向来温婉的管仲玲也不禁气结。“好吧,你不带童童也没关系,大不了我继续带他好了。”

  闻言,她大力反对。“什么?姊,你自己带妞妞都已经快忙不过来了,要怎么继续带童童?”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好好回去写赚钱的剧本,妞妞要吃奶了,我先带她进房间。”抛下话后,管仲玲从妹妹的手中抱回小孩。

  小奶娃的香气与体温忽然从怀中骤失,管宸君的心也随之产生了种细腻的感觉,就好像是再次失去了什么更为重要的东西似的。

  她想抚平心间那股漫无止境的空洞,却不知该从何着手。

  “本庭宣判,由於罪证不足,被告当庭无罪释放,如有异议者,仍可於日后再上诉……”当法官执起法槌敲下,庭上审理的案件也跟着告一段落。

  下了法庭,回应了当事人的感谢后,胜诉的严洛华踏出法庭,却听见了助理的哀鸣。

  “阿刚叔叔,你骗我!管老师明明就没有要回来带我,她生小宝宝了,根本没空照顾童童。”严家童的语气里难掩小小的失落。

  “呃……这个、这个明明就是管小姐打电话来说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严洛华的法务助理陆刚,支支吾吾的说明。

  “所以阿刚叔叔就是骗子,我要叫叔叔告你诈欺。”

  这口吻是耳濡目染的成果吗?再照顾这小子下去,他就要没好日子过了。“我的小祖宗,拜托你饶了我吧!”

  就在陆刚头痛的求饶之际,一旁的严洛华终於看不过去的开口告诫。“童童,你不可以对陆叔叔那么没礼貌,听见了没有?”

  “是陆叔叔先骗我的!”严家童抗议。

  这时一旁冷不防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嗤笑,“啧啧啧,这就是刚刚在法庭上唇枪舌剑、意气风发的严大律师的侄子吗?真是不简单啊﹗”来者语带褒奖,神情却出乎寻常的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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