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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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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依骇然的瞠大眼,看到瞒顿挣扎开屠玡的钳制,大刀疯狂地落下,刺入屠玡的大腿。鲜血自伤处激喷而出,染红了两兄弟的衣衫,更染了曲蝶依的眼—— “不——”她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片刻才发觉那竟是发自她的口中。 她往前奔去,两边的士兵紧紧将她抓住。 曲蝶依心神俱裂地看着屠玡和瞒顿缠斗在一起,从体型和技巧,瞒顿显然不是屠玡的对手,但屠玡受了伤的腿泪泪流出鲜血,减缓了他动作的灵活度。 “住手……天啊!快住手!”蝶依哭喊着,泪水糊模了视线。 没有人注意她在做什么,那两兄弟早已杀红了眼,一心只想致对方于死地。 蓦地,一声诅咒传来,瞒顿身上中了一刀,他又惊又怒。“擒住单于!” 瞒顿此令一出,一旁的士兵蜂拥而上,将屠玡团团围住。 他以一敌十,她看着他搏斗、受伤、被击倒,然后手中的小刀被砍断,仍然奋不顾身地拼命着。 “屠玡!快走,求求你快走!”蝶依伤心的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她知道瞒顿这回是铁了心要痛下杀手,屠玡再继续奋战下去只有更危险。 屠玡抬头看着她,僵立在原地,他身上满是可怕的血渍,一双炽烈的眸子仍紧盯着她,他的目光移向制住她的兵士,瞬间发出怒吼。 他向她奔来,纵使身无寸铁、纵使全身淌血,他还是朝她而来。 只有蝶依知道他的怒意是来自于何处…… “屠玡……”她心碎地喊着,那一刻她了解纵然身陷危险,他仍不会让她落入别的男人手中,她闭上眼,心中溢满酸楚又充满喜悦地等他前来…… 然而他始终没接近她……蝶依张开眼的那刻,只见瞒顿的刀划过屠玡的背,鲜血迅速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他眸中有错愕、霞惊,还有更多的……不甘心—— “快走……求求你……快走……”蝶依哽咽地嘶吼着。 屠玡看着她,他脸上的表情是她希望这辈子都没看过的…… “快走!”她无声嘶喊,泪已满腮。 他狂啸一声,那巨吼充满了怨恨及怒意。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所有人显然都被他强悍的气势吓傻了,她见他夺下一名兵士手中的单刀,几个奋力的挥砍,杀出一条血路。 “快追!”瞒顿怒喊。 可是来不及了,屠玡被血染红了的身子迅速没入黑夜之中…… 蝶依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一种又是放松又是哀凄的情绪将她攫住,她颓然地坐倒在地上。下一秒她已失去意识,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那夜之后没有人再看过屠玡单于。 从单于庭北方的森林中,他们找到他带血的单刀,由于那一带是野狼出没最频繁的地域,他的死亡几乎已经确立了。但是仍有许多人不愿相信他已死亡,就如蝶依以及成千上百个忠于屠玡的旧部属。 然而大漠的生存法则是残酷的——强者为王。 虽然瞒顿以极不名誉的方式夺得政权,但他毕竟是王位正统的继承者,再加上他手中握有传国宝藏,很多人开始宣誓效忠新的单于。 匈奴国目前分为二派,一派坚信屠玡未死,一派则支持新王,一场血腥的内战似乎巳无可避免。 引起这场混乱的曲蝶依从那夜之后,就变得沉默、封闭、自绝于这纷乱的世界。她搬回瞒顿先前为她准备的帏帐中,服侍她的依旧是范大娘。 她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再有任何感觉了,从昏死中回过魂来的曲蝶依,总觉得自己依然处于飘飘忽忽的梦幻之中,并没有真正从恶梦中清醒过来。 她仿佛是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头娃娃,任凭瞒顿和范大娘处置,他们要她吃、她就吃;要她睡、她就睡,她的世界已变成一片空白…… 她常自梦中惊醒,梦里一再出现的是那夜屠玡全身是血,脸上悲愤怒视她的情景…… 蝶依独自躺在床榻上,仰视天窗上点点繁星,这一度令她欣喜的景象,现在只引起她无限的哀思,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再和屠玡共同仰卧在这片星空下,她每一天都怀疑自己还能继续忍受这样的余生多久。 范大娘在她帐中走动着,她哼着一曲轻快的汉曲,那属于故乡的曲调不但没带给蝶依抚慰,反而勾起她内心的愧疚。 它让她想起自己的身分,想起当初她是带着怎样的邪恶意念,来到这块土地,想到一个霸道强悍又和她肌肤相亲的男人,为她而亡…… “别唱了!” 她突然出口的斥责,令范大娘和蝶依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已经很久不曾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了。 范大娘走到蝶依床榻前,一双锐利得能够看穿人心的眼睛直视着她。 “为什么要哀伤?我们的使命已大功告成,匈奴国因瞒顿的夺位而陷入大乱,国力已远远不如汉室。现在我们应该好好享受胜利的甜蜜果实,为什么你还这样沮丧、消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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