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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周清泉看来不仅没有以往的意气风发,相反地,他看来竟是如此……狼狈。

  “你怎么了?”

  周清泉一见到筱亢,立即如洩了气的皮球,一瞬间显得苍老颓丧。

  “筱亢,你要救救老爸啊!”他双膝发软,眼看就要跪在筱亢面前……

  “爸!”筱亢急忙拉住周渭泉,将他安置在沙发上。“到底怎么回事?”

  “这下完了,全完了……”周清泉不回答她,把脸埋人颤抖的双掌内,竟哭了起来。

  筱亢被他的反应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周清泉抬起头,目光混浊,茫然地定向远方。

  “这次只有你能帮我了,筱亢,如果你不帮我,恐怕爸爸只有被捉去关了。”

  筱亢倒抽了口凉气。“什么事那么严重?”

  “都是我自己不好。”周清泉懊恼地打着头。“我不该听信小道消息,一时利欲熏心,挪用了公司的公款去买股票,现在钱全套牢了,眼看月底董事会就要查帐……”

  筱亢怔愣地盯着父亲,脑中顿成一片空白……

  “多……多少钱?”她的语气已显颤抖。

  “十亿。”

  筱亢脑中轰然一响,目瞪口呆地回视父亲。

  “你要昱峰的印章作什么?”她木然地问道。

  筱亢心底渐渐明白了些什么,但她不敢相信……

  “只要有昱峰的背书,帐面就不会有问题的。”周清泉急迫地拉住筱亢的手。“我保证,下个月就可以把亏空的部份补齐。筱亢,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筱亢的思绪狂乱无比,这太突然了,她不知道……

  “为何不直接向昱峰说?为什么要愉偷摸摸的?”她捉住一闪而过的意念。

  “他知道,他全知道,他根本不帮我,存心要我好看!”周清泉怒吼,面孔条地变得狰狞。

  “不可能的,你是我的父亲。”筱亢猛摇着头。

  “那又怎样,他亲口告诉我,要我还钱否则就告我。”

  “我不相信他会那么绝情。”筱亢一瞬间脸色惨白。

  “他就是那么冷血,难道你还不懂?老爸就要被捉去关了,我们家就要破产了,而这一切全是沈昱峰害的。他从小就恨你姑姑,现在好了,我有把柄在他手上,他要报复,要看我被逼死!”周清泉面孔涨红,双目射出恶毒的怒焰。

  筱亢不敢置信地瞪着父亲c

  “你是我的女儿,难道也要见死不救?”

  “我……”

  “筱亢,别犹豫了,把印章交给我,救老爸一命。我保证,钱下个月一定会补齐。”

  “爸!”筱亢完全没了主张,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可她如何能拒绝父亲的请求?一个月?如果一个月的时间足以弥补父亲犯下的错……

  “别考虑了,今晚你们就走了,你不想等你回国时看我被关吧?”周清泉急得开始气急败。

  筱亢僵住了。

  她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你保证会将钱补齐?”筱亢木然地问,强大的无助感向她袭来。

  “我保证、我保证!”周清泉急切地说。“等你们度完蜜月回来,一切都会回复原状。到时昱峰就不会再怪我了,他甚至不会知道你曾偷用他的印章。”

  筱亢怀疑有什么事能瞒过昱峰,但有何差别呢?反正她没有退路了,她惨然一笑。

  从紧握的小包内,筱亢拿出了她几分钟前从丈夫书房中找出的印章。

  它不难找,就放在书桌最明显的抽屉之中。

  当然,它的主人并没想过有人能将它偷走,想到这,筱亢的心刺痛了一下。

  “太好了!太好了!”周清泉眼中迸出狂喜。

  “爸,别忘了你的承诺。”她疲惫地再次交待。

  “会的,会的,你别担心了,好好去玩吧!”

  周清泉再也不耽误任何一秒,急急忙忙地往大门走去。

  筱亢注视父亲兴高采烈的背影,心中一片惘然……

  她做对了吗?

  昱峰会怎么想?

  他会原谅她吗?

  筱亢打了个寒颤。

  盛夏的午后,她只觉得彻骨冰寒……

  沈昱峰一回家便冲到二楼的新房。

  “筱亢!”

  他在门口站定了脚。

  他的新婚妻子正背对着他,身旁则放着而已整理好的行李箱。

  “我回来了。”他轻声地道,从身后将她抱了满怀。

  筱亢在他怀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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