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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季初樱微笑点头。

  至于她那个冒牌的未来夫婿,虽不关她的事,但心底总难免有一丝好奇,想知道对方的模样……

  “肃拜,尧国宫庭女子必习礼仪之一。拜时跪双膝,两手先着地,而后拱手,接着将头低下直到碰到手为止……”

  商贾之家不设书房,练习皇族礼仪的地点便设在花厅。单于淳捋着清须,朗朗背诵条款,像个师塾老夫子。

  季初樱照他的指示做各种动作,将头低下后,她心不在焉地朝身旁瞥了瞥,看那个同样跪着与她并肩学习礼仪的男子。

  不,应该是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那单薄的身子、黝黑的皮肤,她记亿力颇有印象,几日前,抱着归海弦黑色大氅的,不就是他吗?

  单于淳说,他的名字叫萧扬。

  今天,他跟从前有所不同,没有再用那明亮的目光瞧她,或许因为周围站满了人,他的放肆便有所收敛,只见他一直低着头,闷声跟着单于淳的指点练习,老实的模样倒让季初樱觉得无趣。

  他换了件不太合身的干净衫子,头发也较平常整齐,不知府里哪个仆人奉命替他随意“打扮”了一番。或许他长这么大,头一回如此像人样,但就算前所未有的象样,跟风度翩翩的归海弦相比,仍然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天壤之别。

  他,真能冒充王子?

  老实说,当季初樱听到单于淳找来的替身就是他时,她抑制了半晌才不至于让自个儿昏倒。凭什么?就因为他有一双跟归海弦同样的蓝眼睛?或者单于淳的身边再无可用的人才?

  倘若这个唤作萧扬的能蒙混过关,那天地间只剩一种解释--尧国的皇族都是瞎子!

  还有五天,他们便得启程赶往尧国,因为尧皇的大寿之日就在下个月,别说背熟各式礼仪,萧扬若能在期间内学会站直、行稳,季初樱都觉得可以大放鞭炮、感谢神灵的保佑了。

  “大小姐,肃,即手着地的意思……为何你肃拜之时,总不到位?”

  光顾着偷窥,听漏了教习,单于淳一声不耐烦的怒喝,季初樱才反应过来。

  “军师,这礼仪好复杂哦!什么肃拜、吉拜、凶拜、奇拜、褒拜的,细节也太繁多了!”季初樱从不承认是自个儿的错,嘻嘻一笑抵赖,“您又说得太快,叫我怎么记得住?”

  “三叩九拜乃宫庭基本礼仪,这都记不住,往后还有更多更繁复的规矩,大小姐如何适应?”单于淳吹胡子瞪眼,“我看不是记不住吧?大小姐如此冰雪聪明,诗词歌赋都能背得一字不差,您只是不肯用心而已!”

  “可是阿扬也没记住呀!”季初樱挪至萧扬身后,拿他当挡箭牌,“他可一直都很用功呢!”

  萧扬在她向他步近时,身形微微一僵,似凝住了呼吸。

  “大小姐如何会以为阿扬没记住?”单于淳不服。

  “刚刚他行空首礼时,军师您说‘俯头到手,与心平而不着地’,可是,他‘扑通’一声,脑袋碰到了地板!”季初樱模仿萧扬的错误动作,既滑稽又夸张,引得一旁围观的仆人嘿嘿低笑。

  她的确没注意自己的练习,因为她刚才全在偷瞧萧扬的一举一动。

  “阿扬是我的手下,他习不好,我会罚他,”好半晌,单子淳咽下怒气,徐徐转身,“季老爷、季夫人,您家大小姐我可管不了,求两位劝劝她。”

  “她不用功,也该罚!”季夫人连连赔着不是,接着转身教训季初樱,“女儿呀,你就专心一点,把刚刚教的礼仪记熟了吧!不记熟,不许用晚膳。”

  “如此才公平。”单于淳终于点头,“就让阿扬在这儿陪着大小姐练习,什么时候他俩把稽首礼、顿首礼、空首礼……都记清了,不弄混,才让佣人们送晚膳来。”

  “如此最好。”季夫人笑咪咪的说,“咱们也别在这儿瞧着,让他俩不好意思分了心,都走、都走,留两个佣人在花厅外看着就成了。”

  他们在桌上摆下一卷“皇族礼仪必阅”后,把花厅的门一锁,两路人马扬长而去,只剩季初樱与萧扬,仍可怜地跪在硬邦邦的地板上。

  灭绝人寰的暴行!季初樱在心中大骂。

  倘若她和萧扬是正牌的王子和王妃,他们还敢如此?她很想跳起来踢门,却由于跪得太久,脚有点发麻,一个不支,瘫坐在地上。

  “喂!木头人--”她睨向无动于衷,仍跪得直挺挺的萧扬,不满地嚷嚷,“快想个法子,让咱们吃晚膳呀!”

  “背熟了,他们自然会放我们出去,出去了就有饭吃了。”萧扬不疾不徐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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