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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娘!乾娘!大哥这次办的差事很危险吗?她一冲出来,便大喊。

  是有几分危险。摹容天璿淡淡的回答。

  完了!乾娘一向谦虚,她说的几分就是十分!

  那……那我们非得跟那个什么什么黑头乌鸦打吗?

  我本想避开,可他现在欺负到我们宫里来了,怕是避不过了。

  欺负到我们宫里来了?

  雪儿……你不是说,燕燕姑娘的死有蹊跷吗?我想了想,天璿宫的仇家里懂得化骨摧心掌的,也只有'黑头鹤'一人。也许,他是想给我们个下马威,便先杀个歌妓,闹得宫里人心惶惶。你说,仇家都逼上门来了,我们还能坐以待毙吗?

  这……。南宫雪轻一时无语。但,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哥为了上一辈的一段恩仇,就送掉性命吧?

  他是她的哥哥,是从小为她偷馒头、偷螃蟹、背着她走路、替她挨打的哥哥,是她……惟一的亲人呵。即使自己死掉,她也不希望他有半点损伤。何况……他还是她爱恋了多年的人……

  从懂事起,她便认定,如果这辈子非得要嫁给谁不可的话,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大哥了。所以,她才会在看到他带各式各样女人回来时,那样心酸;所以,她才会不惜一切恶作剧,戏弄他的女人们,只为了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哪怕骂她两句也好。

  她,怎么能眼看着即将发生的悲剧坐视不理?

  暗暗定了念头,南宫雪轻低眉道:娘,女儿先去睡了。

  去吧。不要再淘气了。如果这次娘和你大哥有个什么……往后,你就是天璿宫的主人了,要学会长大一点,懂吗?

  她点点头,泪水盈眶而出。

  将书卷握在手中,南宫雪轻推门而入。这已是两日以后,南宫恕要起程的那一天。

  小安子,马备好了没有?记得把那笼传信的碧眼灰鸽带上,还有,小姐嚷着要吃的甜话梅你顺便给她送去,告诉她我不专门跟她辞行了……南宫恕并没抬头看清来人,只顾一边收拾,一边吩咐,直到,他感觉气息不对──

  大哥,你买的甜话梅昨儿个小安子就送来了,都被我吃掉大半了。南宫雪轻淡笑着回答,你不去跟我辞行,我来这里也是一样的。

  她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一袭紫罗衫,绣着点点粉色的花,裙外系着轻透的薄纱,头上几枚星星般的簪子插入如云的发鬓,口抹胭脂,颊敷粉蜜,像是为了临别的一场盛装。南宫恕不由得微微一愣。

  大哥,我漂亮吗?彩蝶般回旋一圈,窗外晨光映着她的影,朦朦胧胧,似要透明的飞起来一般。

  努力别开几乎要凝视的眸,南宫恕冷冷开口,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她如同换了脾气,面对昔日一触即怒的冷言冷语,今天却依然笑盈盈的。走过来,轻拍手中的书巷,答道:不过,给大哥说中了,我倒是真的有事。刚看了几则武林志,也不知是真是假。我长年居住宫中,不比大哥在外面东奔西闯见闻广,所以,一时好奇,特别拿过来给大哥瞧瞧,问个明白。本想问乾娘的,可她又闭关去了。

  武林志?南宫恕蹙起眉,没料到她竟在此刻跟他提起一本闲书,一时间想不透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抬眸问:你看这做什么?

  这一抬眸,他才发现自己做了错误的动作,问了错误的话语。

  方才的稍不留意中,南宫雪轻已移进他怀里,迅速伸出双指,点了他一左一右两处穴道。

  这雕虫小技本难不倒南宫恕,毋需眨眼的工夫,他便能自行解开,但……仅仅这一瞬间,他已彻底无能为力了──

  南宫雪轻搂住他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吻人,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凭着本能和热度,吮吸他的柔软。她浓烈的将丁香舌送进他微启的口中,与他的缠绵辗转。

  一道电流划过南宫恕的心,少女纯真的气息,难以抵挡的疑恋激情,在那一刻将他麻木。

  只要这一刻,就够了。南宫雪轻微笑。因为,仅仅这一刻,她便将一粒药丸以舌推进了他的喉,让它在两人的纠缠中融化。

  良久之后,南宫雪轻舍不得放开。她已经成功的让他吞下药丸,达到了目的,但她……就是舍不得放开。这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品尝大哥的热度。

  紫纱绕着她心爱的人,缠得更紧,袖上朵朵绽放的绢花似在凄艳的笑,发间的亮簪彷佛含着泪光。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

  但她知道,时间不允许,最终,她还是放开了他。放开的时候,南宫恕已无力动弹。

  呵,她好喜欢现在的大哥,不会骂她,也不会赶她走,只会静静躺在她怀中,看着她,听她说话。

  大哥,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看武林志。现在偷偷告诉你,因为,我要出宫去了,她凝望着他焦急的眼,微微一笑,对,我要代你出宫,代你去那柳暗山庄,甚至,会代你赴栖雪峰之约。

  轻轻抚着他绝美的俊颜,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看这俊颜了。

  大哥,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穿得这么漂亮?因为,我想给你留下最美的印象。以后,你想起阿轻的时候,就会想到现在。你……已经好久没叫我'阿轻'了……你已经好久没理睬过我了。

  摘下一串金铃,塞入他的衣襟中。

  留个纪念吧,大哥。这些铃铛还是那时候你说我太顽皮,满院子乱跑,怕找不着我,特地叫人打造的。你说,一听见铃声,就知道我藏在哪棵树上了。以后,一看到它,你就知道阿轻在想你了……

  哽咽的话语让她再也说不下去。拿了权杖与信函,缓缓将南宫恕置于床上,盖好锦被,最后献上一记唇印,她掩了门,踏出十年来不曾出过的天璿宫。

  小姐,怎么是您?备好车马的侍卫,看到来人不是南宫恕,而是披着黑色斗篷的南宫雪轻,纷纷吃惊。

  宫主临时吩咐,由我代替左使出门。敛起平时顽皮的面相,南宫雪轻出示权杖,严厉的环视下属,还有,从今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宫主曾经给我的封号是'天璿右使'。

  众人皆不敢再多言,牵引马匹,整装待发。

  晨风扬起南宫雪轻玄色的斗篷,像扬起一张帆。乘着这张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归航。

  第三章

  这是她长大后第一次行这么远的路。本来,新鲜景色定会让生性好奇的她目光转个不停,但这回,南宫雪轻却异常安稳沉默,一路上,坐在轿中垂眉深思,除用餐住宿时吩咐下人几句,再无其他话语。

  众人行了数日,不敢停歇。夜中,雪下得颇大,清晨时放眼望去,周围一片银妆素裹的美景,马蹄踏在雪上,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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