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宇璐 > 恋人不褪色 >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时候,做出点成绩是很有必要的?你进社里也快两年了吧?好像一直没有太突出的表现,新来的总编似乎很排斥没有突出表现的人。我不是逼你交这篇稿,只不过,如果不交……恐怕到时候我很难帮你说话,因为没有……成绩。”姗姐遗憾地摊开手。

  夏绿吃惊地微微睁大眼。

  是威胁吗?这句活的意思是……如果她不交这篇稿,就有被解雇的危险?虽然,她没料到一篇小小的稿子能有这样大的杀伤力,但更让她震惊的是姗姐。一向和蔼的姗姐,那个成天微笑着,在假日还会提着红豆沙到公寓探望她的姗姐,竟忽然对她说出这样逼迫的话语。

  “无所谓。”她释然地笑。如果真是因此被踢出报社,那也只能说她不能适应这一行——“适者生存”,那个叫达尔文的老头不是八百年前就已说过这话了吗?跟不上环境的劣者,活该死吧。

  两天以后,这个回答“无所谓”的人,果然接到了一个人见人怕的白信封,于是,这个传说中最不可能被解雇的人,第一个,抱着纸箱离开了报社。

  站在报社的门口,乌云压在顶上,似乎正有一场暴雨要下,夏绿看看天空,又看看灰尘扬舞的街道,有些怔愣。

  她并非一个可以不在乎工作的千金小姐,房东等着她交租,银行的存款由于平时恣意花用已所剩无几,四年前,父母已随哥哥移民澳洲,吃袋鼠排、玩无尾熊去了,只剩她一人,由于自己对新闻的热情,坚持留在国内。此刻,若打越洋电话过去诉苦,不说当初苦口婆心劝她的父母,那位刻薄的大嫂恐怕又要奚落她一番了吧?

  她……该怎么办?

  把手中让她心烦的沉重纸箱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夏绿穿过无人的马路,此时,倾盆的大雨已经下了,人们只顾站在屋檐下躲雨,所以路中无人,但她却仍旧走着,仿佛头顶是一方晴朗的天空。

  “咦,这不是秦兄!最近可好?”打招呼的人伴着红粉佳人,一路春风得意,旖旎而来。

  秦风停下步子,笑对这位油头粉面的仁兄。若在平时,这类仅有数面之缘半生不熟的人物,他是一概不理的。只是,听说……

  “听说李兄最近荣升《都市晨韵报》副总编,可喜可贺。”

  “哪里,哪里,只是——个副职而已,正主才从美国调过来……咦,这是端木大师的新作吧?不同凡响呀!”姓李的语气淡淡,转而仰视今天画屉上景炫目的一幅作品。

  “凭李兄这种资历,调到新闻局都不为过,怎么……想必那位新总编背景一定挺硬吧?”秦风知道,怀才不遇的人向来怨气无处诉。无妨,让他姑且充当一下听众。

  “社长准女婿嘛,刚从美国拿了传媒博士回来,嘿,搞新闻这一行,实战经验最重要。”果然,幽怨的话语滔滔不绝,“就是说嘛,刚上任就大换血,搞得整间报社人心惶惶。”

  “换血?”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唉,可不是,可怜了那些东奔西跑的同事,真想帮他们一把,可惜……我也是自顾不暇呀……”姓李的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秦兄,你那个……怎么说……朋友吧,夏小姐,她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夏小姐?”秦风故作不解,继而恍然大悟,“李兄是说夏绿小姐?没错,她访问过我—两次,也算朋友了。怎么,她出了什么事?”

  “什么?她出了这么大的事,秦兄你居然不知道?”姓李的吃惊不已,“唉,我说……秦兄呀,人家—个女孩子为了你,丢了饭碗,你居然不知道?”

  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只一下,秦风便隐于蓝黑的瞳中,嘴角仍挂着笑,语气仍然云淡风轻。“李兄,你这样说,弄得我好大罪名;担当不起,她……到底怎么了?”

  难怪,最近打电话到报社,都说没这个人,送去的花也被退回。原以为是她故意躲着自己,没想到……

  “嘿嘿,都说秦兄是女人的杀手,上至八十老妪、下至十五六岁的小妹妹,无一能幸免,果然没错。”姓李的拍着对方的肩。“那位夏小姐呀,想必也是中了你的毒了。原本报社派她跟你这条线,挖点趣味新闻出来,没想到,一个多月了,她居然—篇稿子也没交。听说,就连编辑逼她,她也誓死不从。唉,正好遇上大换血,社里一些小人平时就眼红她,这下在我们那位驸马总编耳朵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可怜的夏小姐,只好抱着东西走人了……”

  握着水晶酒杯的手晃了晃,继而文风不动。笑容不再洒脱,变得有些僵硬,但远远望去,仍不易察觉。“李兄,看来真是我的过错了,连累了夏小姐,早知道该把一些童年往事提供给她,免得别人说我小气。”

  秦风笑,对面的男人也附和着笑。

  “呃……不知李兄那里有没有夏小姐家的电话或地址什么的,害她遭殃,也该道个歉才对。”

  “怎么?秦兄居然不知道夏小姐家的……”他暧昧地努努嘴,“我还以为你们很熟了。”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