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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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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急于铲平高泰明,大可以借着我为暗桩一事,出手剿灭高泰明。可此时并非你出手的良机,你根本没有把握可以借此消灭高泰明……不!莫说彻底消灭,即便是借此稍稍打压高泰明的势力,你也没有十成的胜算。若做得不妙,反让高泰明借得先机,以此事为借口向你出手。那于你,可就是大大的失算了。聪明的你综观全局,定会选择等待,放着我这颗棋,在你最需要,也最有把握的时候,再出手,这才是聪明人的聪明之为。” 罐中的水已清澈,见锦鲤戏水,环绕绿萝须根打着转儿的扑腾,段负浪面露喜色,偏过头来望着段素徽,撂下一句:“我说的对吗,段素徽?” 他竟能全盘知晓他的心意,他竟敢直呼他的名讳?! 这男人,到底有着怎样的七窍玲珑心,八面无畏胆? 段素徽抚弄着绿萝翠叶,眼观着红鲤锦鱼,话说到这份上,他反倒松了口气,“是啊,都给你猜中了,我反倒猜不透你的心思。不否认,不辩驳,轻易便证实了我的猜测,这可不似一个聪明人的作为啊!” 是指他承认自己是假王爷的身份? 这点段负浪倒是很想告诉他原委,“知道吗?段素徽,我有点厌倦做负王爷了。” “呃?” “负王爷,你的堂兄,对这个身份,我已经感到厌倦了。” “为何?”他深入大理段氏王朝为暗桩,王爷身份才是他所需啊! 段负浪脚下旋风,在段素徽尚不清楚的瞬间已经站在他的身后,紧贴着他的耳鬓,他的口中升起蛊惑人心的暖风。 “因为啊……我不想做你的堂兄,我厌恶这个兄弟名分。” 有那么一刻,在他的鼻息间,段素徽几欲全身瘫软。他全力凝住心神,退到距离他三步以外的地方——这个堂兄实在太危险了。 “废话少说,说正事吧!” 段负浪再次掀起他那副逛青楼楚馆时常露出的笑容,“我们刚说的……都不是正事?” 垂下眼睑,转动着腕间的七子佛珠,原来四大皆空说起来易做起来竟有无尽的难,“我不管你的主子是谁,请你转告他,我大理段氏王朝愿与之联姻以求祥和。” “喔?”段负浪眉开眼笑地等待下文,“你终于想再娶一妃?” “不是我,是储君段正明。”褪下腕间的七子佛珠,捏在手心里,段素徽望着庭院当空的月色悠然长叹,“他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成了家方能真正为我大理段氏王朝建功立业。” 段负浪站在他的身侧,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竖起兰花指直戳他的心口,娘声娘气地喊了一嗓子—— “我的王,你好狠的心呐!” 谁的小米掉了一地?也不扫扫! 传上明帝旨—— 段氏正明贵为一国储君,已到成亲之岁,然身畔空虚,膝下无子,实非我段氏之福、大理之福。今宋国欲与我大理段氏王朝结秦晋之好,君王有意令储君迎娶宋国郡主,着即日起由负王爷准备储君大婚诸项事宜。 一道王令让已然心陷囹圄的段正明再受创伤,痛到无以复加便不觉得痛了。如今的段正明再听到些什么,再被迫接受些什么,于他己身,都已无所谓。 他甚至不想知道即将成为他妻的这个女人姓甚名谁,独自住在光明殿里,他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 这里曾是段素徽的寝宫,也是何其欢自小长大的地方。那年月,段素徽常年泡在他王弟素耀的永耀斋里,这里反倒成了他和何其欢尽情玩闹的方寸之地。 每日自上德殿下了学,他便跟随何其欢回到这里。少时,他们扮过家家酒,他做新郎,她当新娘。她坐着莲叶围拢的花轿,踩着脚上那双艳红的绣着莲花的鞋来到他的身旁,他掀起挂在她脸上的帕子,好似掀起了她的盖头。 从此,她便是他的妻,他便做她的夫。一眨眼,似过了百年。 年少时常扮的家家酒,到底也没能真实地发生在他们的身上。他最后掀起的是她脸上浸了血的帕子,那上面也绣满了盛开的映日莲花,如她脚上常穿的一般。 为什么? 为什么要扶他上帝位,既然她知道会以死为结局,为什么还要把他独自留在人世间?是惩罚吗?惩罚他曾留下她,独自离去? 是惩罚吧! 他离开她五年,她要他用这一生去偿还。 好吧,既然是惩罚,他该受的惩罚他便受了,用这一生来受。 “来人啊!”他传令下去,“把庭院里的花草都给我拔了,我要种些东西。” “储君殿下,您要什么吩咐一声便罢了,小奴们上山下水地给您找去为您弄去,还要自己种?” “我说拔了就拔了。” 储君殿下一声令下,谁还敢不从。一群侍卫、宫人七手八脚地将庭院里的奇花异草全给拔了,只等着顾国君吩咐:“种什么呢?” “苦凉菜、臭菜、南瓜尖、茄子和白菜——单种这五样。” 这五样?这五样都是些不值钱的野菜、小菜啊!顾国君要这些干吗? 他明说了:“待种得了,我要做杂菜汤。”亲手做,做给最爱的人吃,即使她已不在。 偶尔,他会觉得她被未走远。就站在莲塘河畔,悠悠地等着他寻摸着她的气息而来。 她的裙裾为风掀起,缓缓摇曳的青翠之间,亭亭而立的是她的身影。微风献吻杨柳枝,树梢轻舞惊飞鸟。牵起她的手,踏入船上,信步移舟苍翠间,穿梭于水间的是她银铃般的轻笑声声。 他摇起橹,蓦然回首,她竟不在船尾。 段正明陷入沉思,身后却传来不合时宜的大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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