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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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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看上去那么激动啊?翟潜不知死活地直点头,“我答应了。”不就是帮房客这么点小忙嘛!简单。 芳有有跌坐在天台边,许久才讷讷地吐出几个字:“不要去!” “我已经答应了人家。”身为男人,信守承诺是必要条件。 “别去……”她的手指掐住她送他的那件衣服,另一个衣角在他的手心里攥着。 翟潜松开手指,衣服又回到了她的怀里,“已经答应的事,我不能反悔。” 这一回,他当定了费仙仙的男朋友。 前些天,翟潜一直忙着和费仙仙串供。毕竟不是真正的情侣,他们之间有很多地方缺乏契合度,这些都需要做功课来弥补。 折腾了好些日子总算是把录影应付过去了,费仙仙也如愿以偿和他共同摘得“天生绝配情侣奖”——一枚绝配钻戒。 待他重新投入到公寓管理员的工作中,才惊觉他的东家变了。 他要是睡在一楼公寓里,她就躲去五楼;他若是留在天台上,她连三楼以上的位置都不肯待;她依旧为他做饭,可吃饭时间永远和他撞不到一块,不是先他吃完了,就是他吃饭的时候她还不饿;他的衣服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洗衣机洗出来的效果,而她的衣服全是她手洗出来的,绝对不曾和他的衣服同处过一个空间。 还有许多小细节,多到不胜枚举,种种迹象表明她对他不像从前了。 不就是陪房客去电视台录影嘛!真那么不可原谅? 今天吃饭的时候,她又推说还不饿叫他先吃,翟潜总算是忍不住了。 “东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旷工,不喜欢我这段时间经常跟房客搅在一起,我保证下次在答应房客要求前一定先取得您的批准,这总行了吧?” 芳有有缩在房间里不肯露面,嘴却是不饶人的:“你想做谁的男朋友,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与我无关。”要真是无关,你也别号称自己是我老公啊!撩了人家的心弦,又装作一切都未发生,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话里听着酸酸的,翟潜更觉得莫名其妙了,“东家,怎么才几天的工夫,我们之间就变得跟从前完全不同了?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不满,你倒是跟我说啊!” 你去充当别的女孩的男朋友,我吃醋了——她可以这样直白地告诉他吗? 芳有有做不到,所以她暂时不想面对他,“你走!你走啊!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不行吗?” 行行行!他离开一楼的公寓,彻底将清静还给她,行了吧? 做男人难,做一个小气房东底下的公寓管理员更难。 要了一罐冰镇菠萝啤,翟潜在一水一坐自斟自饮起来,那副落寞的表情被水大姐撞个正着。 “翟潜,咱们也算交情匪浅,以前只知道你对数字的概念惊人,没想到你还是情场上的老手。游走于两个女孩之间,你怎么还会有孤独的时刻?” “你胡说什么?”拜托你,水姐,别在这个时候撩我神经,我已经够晕的了——他什么时候游走于两个女孩之间,说得他好像专门欺骗纯情少女的花花公子似的。 “还装糊涂呢?”水大姐可是听得真真的,“咱们什么关系,这点事你还想瞒我?我都知道了,你这边跟有有说,你是她的老公,那边又趁着仙仙和鲍因果关系紧张,充当她的男朋友陪她去录影,向全市人民宣告你是她男朋友——你好手段啊!”那口气……听不出是羡慕还是鄙夷。 “你……你等等!”他怎么听不明白?他的确是充当费仙仙的男朋友陪她去录影,可他没对仙仙有什么花花心思。至于和东家有关的那部分……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她老公的?”他像是能说出这等话的个性吗? 水大姐可是听芳有有说得真真的,“人家一个小姑娘家会用这种事开玩笑?” 难道这中间有误会,芳有有自作多情了? 水大姐不敢妄加评断,感情这种事还是交给当事人自我了断吧!“翟潜,你还是赶紧回去问问有有,这中间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 问!他当然要问! 事关他的名节,还有这两年他和东家犹如家人般地相依相守,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让他的心逐渐回温的东西就这么散去了,再也找不回来。 他敲了门,她没开,他使用老办法,脚起、门开、锁坏——大不了过会儿他亲自动手来修门,现在还是问清事情的原委比较重要。 “我怎么就成了你的老公?” 他终于想起来他亲口说的话了?只是,生硬的口气叫人听着难受。芳有有用一种被欺负了的眼神锁紧他,“你忘了你那天亲口对我说的话?” “我到底说了什么?”神啊!让往事重播吧! “你真的不记得了?”她满脸受打击的模样,好像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之后又把自己的罪行给恶意遗忘了似的。 他觉得自己更像一个被人砸昏复又醒来的失忆症患者,明明什么都不记得还得顶着天大的委屈,“到底发生了什么?麻烦你告诉我,我宁可你这个月不发我薪水,也请你别再兜圈子了。” 说就说,那些暧昧的情话又不是她说的,她才不怕丢脸呢!“嗯……那天,我问你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说……你说……你说你跟人家是东家和老公的关系。”东家指的是她,那老公还能是谁? 翟潜瞳孔迅速放大,又快速回缩。记忆随着瞳孔扩大再聚焦于细微处,回忆起那天自己的原话,他简直哭笑不得。 “什么老公?我说的是劳工!是劳工!我说我们之间是东家和劳工的关系。”简单来说就是劳资关系,有什么不对的吗?他不明就里。 此话一出,芳有有嘴角开始下滑,随即下意识地向上弯曲,直弯出僵硬的笑痕,“原来是这样哦!看来是我弄错了……我弄错了……” 她喃喃重复着“我弄错了”,那表情却像是被雷电劈到一般,完全不能自已。 看她那副表情,他着实有些不忍,“东家……”他想追上去,却又不知道追上去的自己能说些什么,终于他还是站在原地看着她发呆,看着她蹲在破碎的门边,收拾着那些木条子。 芳有有搬起沉重的木门,想要将门重新安到框子里,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木门砸在她的脚面上,她竟不知道疼。拾起来,她焦躁的手想将门马上安上,折腾了几次,伤的却只是她的手而已。 门,依旧残破不堪地倒在地上,扶不起来。 “给我吧!”他向她伸出手,芳有有的目光却将他刻意忽略,她继续一个人努力安着门。伤了自己,也不觉得什么。 翟潜看不下去了,手一伸,横在她和门之间,“我来吧!” 她别开他的手依旧任性着——她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翟潜一把抢过她手上的木门,“这是我的工作,你放手。” “我可以自己弄,不要你管。”她几乎是对他喊出这句话的。 相处这两年,她任性的时候不是没有,多是小女儿的骄纵,这样强硬的态度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来得突然,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总以为压下她的火气,他们之间就能重回以前的平和自然。 “别再闹了,你不懂这些活,还是给我吧!” 她的种种看在他眼里只是闹腾吗?芳有有别过脸去,不再理会他,只是慢慢地、一点点地拼装着门,将遗失在他身上的心一并装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那一夜,一楼公寓的灯始终未灭。 有时候,女人坚持起来是很可怕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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