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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小姐,你怎么办?”她的每言每句都是为他们这些伙计做打算,她怎么办?

  汤贵没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走入这步田地,他不想逼她,更不想让她恨他啊!

  “你不需要这样,我……”

  “你闭嘴!”凉夏不客气地踹向汤贵的小腹,踹到他闭嘴。这地方哪有他说话的份,她要为弟弟的终身幸福谋划,杀了他都不为过。

  蔡刀沉静地有些压抑,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咱好办,蔡家在姑苏老家还留有几亩地,几间房,咱回乡下怎么过不是过。”蔡刀的声音有些无奈,更多的是认命的冷漠。

  她在后堂听了半晌,巴望着赋秋会出面解围。她等了又等,等到的只是他的吞吞吐吐,三天期限已到,她不想再为难他,也不想再给自己无望的希望。到此为止吧!才子哪能配母熊?

  手边放着面,她拿起调料瓶顺手将黑色的液体倒进碗里。正要吃面,小猴子惊叫起来:“那是醋!”

  她理也不理,依旧是一口一口吞下去。酸得眼泪直流,她只是吃着,却不言语。这场景赋秋曾见过一次,那次是辣,这次是醋,她存心要让他为难,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决定吓到了,汤贵有好半晌说不出话来。赋秋手中的扇子打开、合上,挣扎了许久,“你不再做厨子了吗?”

  “咱当不了厨子,你知道的。”就像咱配不上才子,同样的道理。酸酸的面汤充斥着蔡刀的舌头,她依旧什么也感觉不到,却酸得红了眼眶。

  赋秋不甘心为她的眼泪所折服,他试图坚持自己的原则:“无忧宴还在筹办中,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关闭斓彩楼。”

  “一切就拜托汤主子了。”

  “我……”汤贵还想开口,却瞥见凉夏杀机重重的眸光。这女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动起手来这般狠毒。他只好暂且闭嘴,把生命赔上那多不值啊!

  蔡刀轻而易举地将所有与赋秋之间的交集推得一乾二净,他却不容她轻易摆脱。

  “武后娘娘钦点‘天下第一厨’的后人来办理这场无忧宴,汤主子即便收下斓彩楼,取得‘天下第一厨’的招牌,可他毕竟不是蔡家的后人。你难道想以欺君之罪害死他吗?”

  他想做什么?他不是一直不想办无忧宴吗?为何这个时候又牵扯上他,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所做的一切还不够吗?他让她变得不像自己,他让她失去了原本那个耍着六把刀洒脱到可以不顾流言的蔡刀,也还想怎样?让她连退回乡下种菜的机会都不留?

  “不办了,我不办无忧宴总可以吧!要杀头,要流血,要抄家,我一个人担着,反正蔡家只有我一个人,我除了自己,谁也没有。”

  凉夏一怔,扑上去抓住蔡刀的衣领,“你……你说出‘我’了!”

  所有的人用无比惊愕的眼神睇着蔡刀,连她自己都觉得震惊。除非刻意否则她都称呼自己“咱”,从未这般自然地说出“我”这个字。

  赋秋依稀感觉到什么,上次她在说爱他的时候也用了“我”。那是刻意,为了爱而刻意,这一次呢?

  “我想和蔡刀单独谈谈。”

  “那我怎么办……”

  汤贵话尚未说完,凉夏便一脚将他踢飞到门外——这一脚换来一个伟大的教训:别惹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能活在天地间而又没被风吹倒,她一定有制服你的力量。

  踢跑了汤贵,凉夏转身去拉蔡刀,她极力想撮合蔡刀和弟弟,或者说她很想看看弟弟这一生到底要背上多沉重的包袱,如今这个包袱……够沉,比凉夏看到的任何一个包袱都沉。

  “蔡刀,你跟赋秋去中庭聊吧!”

  蔡刀沉默以对。j她怕自己的犹豫,更怕他冒出更多无情韵话语,她怕自己受不了。赋秋剑眉一挑,折扇轻舞。“你怕了?”

  “我不怕自己会对刚才做出的决定犹豫,也不怕你说出什么无情的话语,我受得了,一定受得了——咱们这就去,谁怕谁?”

  赋秋轻笑着跟在蔡刀的身后,两个人甩下众人去中庭单挑。朱二胖子和小猴子对视了一眼,同时间道:

  “小姐真的不怕那公子吗?”

  “欠汤贵的银子我替你还,条件是你要继续接受恢复味觉的治疗,然后跟我合作办无忧宴。”那赋秋看似清冷的话语中,蕴涵着无限权威,他的决定不容他人动摇,连她也不例外。

  蔡刀也不是省油的灯,手里操着六把刀,她气势汹汹地瞪着他,“我凭什么听从你的安排?我都说了我会用蔡家食谱顶那笔银子,用不着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真抱歉,我就是属狗。”换言之,这个闲事他那赋秋管定了。

  他强盗啊?还要逼着人接受银子的强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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