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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沈朝爱推开人群,奔出办公室。

  看着始终不开门的电梯,她无法再继续等待,于是直接走楼梯下楼。

  她有好多疑问想要当面跟元昔鵀问清楚,因此她的步伐越来越急促,最后更是开始拔腿奔跑。

  那天在元昔鵀的办公室里,她气恼自己成为他利用的工具,口不择言激怒了他,两人因此不欢而散。

  她原以为自己搞砸了这件案子,没想到几天后就传来他愿意合作的消息,今天还特地来奉言签合约。

  当天她回家后大哭了一场,之后思绪逐渐冷静下来,脑子一清楚,她便恨不得杀了自己。

  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元昔鵀,即使他言行霸道,但不是个轻浮的男人,怎么可能利用工作来强迫女人?却因为她正在气头上,将他说得跟禽兽没两样。

  当时他是气急败坏,才会顺着她话行动,若他真的想要那么做,又怎么会放她走?

  难怪他会说她一点都没变,跟以前一样,从来不愿意听他解释……

  她不是故意的,是看见徐琬婷出现,心情太复杂,一气之下才说出那种惹人厌的话。

  可是,辩解已经来不及了吧?他应该不会原谅她了。

  然而正当她这么想时,他却愿意签合约,保住她的工作,这样的举动教她无法理解。

  沈朝爱奔下楼,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正走出大楼,立刻追上去。“等等!”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元昔鵀转过头,眸底掠过一丝讶异。

  他迅速恢复淡定的神情,朝身旁的李秘书道:“我有话跟沈小姐谈,你先回车上。”

  李秘书应了一声,旋即离开。

  沈朝爱缓下急促的呼吸,将他的衣角握得更紧,唇开开合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见状,元昔鵀率先开口:“有事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紊乱的心绪。“你真的是来签约的?”她轻声问。

  元昔鵀别开眼,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已经签妥了,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你们老板。”他慢吞吞地抽回手。“为什么?”沈朝爱语气急切地问。

  “这不是你要的吗?”元昔鵀失笑,再次将视线放在她身上。“昔……”她不知所措地摇头,不明白他的意图。

  他必须紧紧握起拳头,才有办法忍下想碰触她的冲动。“这份合约重要得让你主动献身,那天我都占尽便宜了,不签岂不是禽兽不如?”奉言修改过后的提案还算不错,对云棨集团没有任何坏处,她又这么积极,干脆成全她。

  “不是这样的,我……”泪水迅速盈满沈朝爱的眼眶。她是该高兴,但她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

  “合约签了,你的目的达成,还有什么话要说?”元昔鵀的语气很冷淡,眼底出现的悲伤却背叛了自己,于是他狼狈地别开脸。

  “昔鵀,对不起。”她低下头,语带哽咽。“像你说的,我们都是利用彼此,用不着感到愧疚。”

  “不,我不是为了这件事道歉,是上次说话伤害了你……”

  她颤抖的语气让元昔鵀心软,很想抱住她,可是一想起她那时看待他的眼神是如此轻蔑,他再次压下这样的冲动。

  “可以了。”他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低声说:“我不会再插手管这个企画案,以后你来云棨就找王组长,由他负责跟你接洽。”

  “什么?”沈朝爱抬起头,对上他没半点温度的黑眸,心陡地一沉。

  “还以为我们可以重新来过,看来是我想得太美好。我们见面只会彼此伤害,或许就像你说的,我们都还不够成熟,无法泰然面对彼此。”元昔鵀轻扯嘴角,喉咙涌上一抹苦涩,“就照你的意思,不要再见面了。”

  放手很痛,尤其是深觉后悔想要重新抓住她,却迫于无奈得放手,那种感觉痛得似要将他的心撕裂。

  他都还没有行动,她就已将他拒于千里之外,教他怎么继续?

  算了,早就知道两人在一起会带来痛苦,为何还要执着呢?元昔鵀苦笑,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不要见面?”沈朝爱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喃出声。

  “我没有这个意思,没有……”

  他不要再见她了?她很清楚他眼底的淡漠,是真的不打算再跟她见面!思及此,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她终于放声大哭。

  “不要……呜呜呜……我不要这样……”沈朝爱蹲下来,双手揪着衣襟,心痛得难以呼吸。

  “天啊!朝爱,你怎么了?”之前见她忽然冲出办公室,廖淑童总觉得不对劲,于是跟着下楼来寻找她,没想到会看见她在这儿嚎啕大哭。“发生了什么事?”

  沈朝爱只是猛摇头,哭哑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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