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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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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云惊呼出声,待认出倚在墙上用似笑非笑的嘲弄眼神盯视她的男人竟是对头冤家后,小手慌乱的抚著胸口急速的心跳,瞪大的眼眸里几乎迸出火焰。 这家伙总喜欢趁她不备时冒出来,还用那种仿佛要把她看透的怪异眼神瞅著她不放,把她看得浑身冷热交替,心儿撞得胸口生疼。 “你想吓死我呀!”她著恼的怒视有著一双浓眉,和鹰隼般锐利的狭长凤眼,笑得像狐狸的男人。 “吓著你了吗?”晏南挺直身躯,高大的身影颇具威胁感的罩向织云。 她有些惊慌的眨了眨扇子般的睫毛,随即告诉自己毋需害怕,尽管被他热力逼人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可这人是她熟透的讨厌男,根本没必要怕。 “不管是谁,慌慌乱乱的看到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都会吓一跳。”她故意用不屑的语气掩饰心慌。“你在这里做什么?该不是故意躲在这里吓我吧?” “我是来找你没错,可是无意吓你。”他意态优闲的回答。 “找我?”饶是织云再天真无邪,也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不恰当,眯起眼戒备的瞪视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有什么话不能到外头说吗?” “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他双手抱胸,笑嘻嘻的说。“我早在茗琴堂外布了眼线,表姨母一宣布大家到园里赏花,我便在花园一角等你了。看到你羞人答答的对著一名丫鬟说悄悄话,接著她带你来这里,我也跟了过来。我纳闷你们来此的原因,追问丫鬟才知你是尿急。” “你怎么可以!”她羞得无地自容,气急败坏的嚷叫起来,鼓起的两颊涨得通红。 “你跟踪人家,还探人隐私,太过分了!” 晏南轻挑眉峰,饱满的嘴唇毫不在意的往上扬。 “你也不能怪我好奇呀。我原本以为你是要她带你来跟亨泰私会,可是亨泰明明还在茗琴堂和你表姊琴萧合奏。” 天呀,地呀,宁可让她死了,也别让她再听一句这棍球说的浑话了!织云气得全身冒火,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晏南早被她眼中媲美雷公、电母威力的怒光劈了。 “你猪呀!脑子里尽装那些乱七八糟的,就不能往正常方面想呀!” 面对她的怒气,晏南只耸了耸肩,语气平和的回答,“我承认我是想歪了,可是在如来禅寺时,你冲著亨泰笑得那么甜,我当然会把事情想岔。” “我哪有?”她皱眉道。 “喝,你现在倒撇得一干二净,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对著我,你就摆出母夜叉脸,对著他,你就笑得像花痴。” “讨厌男,我郑重警告你不要含血喷人,把这种深具侮辱意味的句子往我身上栽!” “你否认有对他笑?”他嘴角微朝两边扯开一抹冷冽的笑意,炯炯的目光像两把小剑似的射进她眼中,刺得她睫羽频眨。 织云对他像逮到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般逼问她的态度,感到既困惑又生气。这家伙以为他是谁呀? “就算我对他笑,也是礼貌上的。” “为什么你对我不能礼貌上的笑一笑?” 面对他夹杂著委屈和懊恼的质问,织云也有气。“也不想想自己对我的态度!人家对我笑,我当然要回笑一下,你又不对我笑,难道要我像花痴一样冲著你直笑呀!” “你是因为……” “孔夫子说:以直报怨。意思就是你对我不好,我也不要对你好。现在讲清楚了,快点让开,我要去找我娘啦!”她不耐烦的命令道,想绕过挡住出路的晏南。 “我怎会对你不好?是你不给我机会对你好。”他苦笑著,不愿让开。 他哀怨的语调著实让她心肝连抽了好几下,心也跟著酸楚了起来。可是少女的矜持又让她没办法软下语气安慰他。 “你刚才不是问我有什么话不能到外头说吗?我都还没说呢,你却又急著走,你教我……” 天呀,地呀,织云只觉得胸口小鹿乱撞,脑子里乱成一团。他到底想说什么呀?想要她教他做什么?她的心慌成掉满地的丝线,一时间找不到线头好整理起。 “你……不是问我……那个笑不笑的事吗?我也……说了呀!”她艰难的从干涩的喉腔挤出话来。 快回答是呀,但怎么心里又希望他回答不是?织云只觉得体内有好多只蝴蝶在拍翅,飞呀飞的,逗得心头的小鹿再度胡乱的追著跑。 “那是顺口提起的。其实我最想说的是……” 他又停了下来,把织云的心情搅得像被风扫落纷纷飘坠下地的粉红色桃花瓣。她拿起扫把想扫,可是面对满地的花朵,却有种想扫又舍不得扫、也无从扫的心痛和茫然。 快说呀,快说。但她希望他说什么呢?想起了绿儿说陶晏南喜欢她的事,心儿跳得更急,慌乱的忙把头低下,眼光正巧落在他锦袍下露出的一双黑底鞋上。那样式好眼熟,在哪瞧过呀? 仔细一看,发现那是去年年尾时,已出嫁的薏明突然拿了鞋样,以高价委托她亲手做的三双鞋中的一双。她原以为她是想送给夫婿,因为薏明的女红一向不怎么行,所以拜托她做。她因此特别花心思,在鞋面上以金线绣出线条简单的图案。没想到这鞋没到薏明夫婿的脚上,倒到了陶晏南脚上了。 织云恍然大悟的轻呀了声,胸口的悻跳声更形急促。 想到他拐著弯要意明央她做鞋,现在还穿著她为他做的鞋,慌掉的少女芳心涌上一阵阵陌生的情潮,分不出心头的那股火热是甜,还是辣,令她顿时手足无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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