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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转回目光看向李岩,发现他正对着窗外发呆,浓密的眼睫间有着淡淡的愁思,姚静知道他还是在担心吕锻金。

  “李岩,有句话叫做尽人事听天命。世上有太多难以预测的事,不是渺小的人力可以抗拒。”

  “你是什么意思?”他愕然道,眉头紧蹙。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你如此忧虑,担心万一……”见他眉头几乎要打结了。她赶紧强调着,“只是万一!照我估计,情势应该不会走到那地步,但就像我说的,世事难料,要是吕姊姊受了什么伤,你可不要往心里去责怪自己。”

  李岩一听便明暸她的暗示,知道自己形于外的忧虑令她担心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锻金与我不只是师兄妹,也是表兄妹。师父与我过世的姑母待我亲如骨肉,我说什么都要保住他们唯一的骨血呀。”

  “我知道……”怕他会激动起来,她迭声安抚。“吕姊姊曾跟我提过你们俩的关系。”

  “当年我父母双亡,姑姑带着我进吕家,姑爹不但不嫌我累赘,还收我为徒,并在姑姑过世后,拿我当亲生儿子般照应,这番养育之恩,我还来不及报答,师父就……”

  说到这里,英雄般刚强的心胆也跟着碎裂,他眼眶泛红,淡淡的雾气升上眼瞳。

  “别难过了。”看到他这副模样,姚静心里暗暗喊糟。

  李岩跟她父亲是同样深情敦厚的人,她是不反对他报恩啦,就担心他拿一生来报,到时候她可惨了。

  “我看吕姊姊的面相分明是福泽深厚之相,再大的难关都能逢凶化吉。”

  “但愿如此。”他收拾起心中的沉痛,重新开口道:“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丁瀚霖与家师究竟有何仇怨?”

  “这个……”姚静陷入沉思。“我曾经询问过义父,他与令师是否有共同的敌人,义父却想不出。要知道我义父打从丧妻后,几乎罕少离开擎天庄,就算是真的与人结仇又怎会跟令师有关?比较可能的是,师门的仇怨……”

  “清云道长曾提过,先师告诉他,火云掌是师门收藏的绝艺,因为极为霸道,不是一般人的体质所能练成,所以师门一直禁止门下的弟子修练。关于这点,谢师伯有说什么吗?”

  “嗯,大概是被我问烦了,他终于松口告诉我,火云掌的秘笈随着他小师弟掉下绝谷而失踪。”

  “也就是说,火云掌最后是落入他小师弟手中?”李岩目光一转,脑中闪过一个意念。

  “你认为丁瀚霖是这个小师弟吗?”姚静很快领悟到他的意思。

  “嗯,丁瑀君曾提过丁烜毅与先师初次见面的经过。据她说,先师见到丁烜毅时,曾咦了一声,脸上神情阴晴不定。丁烜毅在事后说给丁瀚霖听时,丁瀚霖脸色一变。丁氏父子相貌极为肖似,我在想,先师会不会从丁烜毅的面貌认出丁瀚霖来。再想想,丁瀚霖与先师同是大理有名的高手,又跟清云道长有交情,何以两人从未碰过面,这些都启人疑实。”

  “你的怀疑极有道理。丁瀚霖是白族族长的女婿,又创立影剑门,照道理讲,以他的条件不该一直隐藏幕后。大理有不少人知道影剑门的门下剑术不凡,但仅有白族的高层人士见过丁瀚霖,这些都与他的身分及武功修为极不相衬。”

  “就算丁瀚霖是先师与谢师伯的小师弟,我还是无法明白他向他们下毒手的原因。”

  “你别看我。”姚静对着他满含期待的目光摇头,“说到为什么这个小师弟会掉下绝谷,义父的嘴如蚌壳般紧密,无论我怎么问,他就是不肯说。但我可以从他眉目间的沉痛看出,那必然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也就是丁瀚霖的杀机。”

  但到底是什么呢?饶是两人智计过人,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别想了,即使我们弄清楚丁瀚霖的动机,也改变不了什么。李岩……”姚静的声音显得犹疑。

  “什么事?”他挑起一眉问。

  “如果你还不困的话,我有事想跟你谈。”

  见她一副慎重其事,向来镇定、充满智慧的眼眸襄有着许多的不确定,李岩纳闷会是什么事,放柔声音鼓励的道:“我不困,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想问你等到所有的事尘埃落定--我是指,丁瀚霖也不会来烦我们了,吕姊姊有了美满的归宿,到时候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看他一副根本没想过的表情,姚静的心情往下沉。“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想在笑天堡终老一生吧?”

  听这语气好像挺不高兴似的,李岩不禁小心翼翼了起来。

  “我没想过。”他如她所料的回答,但紧接着道:“先前一心只想找到杀害先师的凶手,许多事我都不曾考虑。经你这么一提……”

  “你愿意开始想了?”她悄悄的生出一抹希望。

  “嗯,我会花时间好好想想。”

  一听到要花时间,姚静就头皮发麻。她可不准他一想就是十年、二十年的,把他们的青春年华都给想不见了。

  微微嘟起唇,她娇嗔的道:“我要你现在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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