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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进屋里谈好吗?”戴月不以为忤地笑了笑,发现他穿着外出服,不由讶然,“关兄要外出?”

  关宁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转身进屋,大略猜到戴月的来意。“请坐。”宾主就位后,他沉默地等着戴月开口。

  “昨晚的事,劭杰告诉我了!”

  关宁眼光一沉,虽说唐劭杰是无辜的,但一回想起昨晚的事,心中仍有些不舒服。

  “发生这种事,他只能找我商量。”戴月瞧出他眼中浮起的薄怒,忍不住为妹婿辩护。“这不是劭杰的错。”

  “我没怪他。”他看他一眼。

  对喔,人家是没这么说,何况关宁凭什么怪劭杰?

  戴月很怀疑地瞅着表情阴郁的关宁,这种表情是容易让人误会的呀。

  这使得他的语气带点质疑,漂亮的眉宇挑了起来,“你没将此事禀告皇上。”

  关宁看他一眼,很快转开眸,淡淡道:“你认为皇上会很高兴听到唐劭杰定力过人,拒绝了冰心郡主吗?”

  戴月觉得他的口气不太对,一时间却想不出是哪里不对。

  “你认为皇上若知道此事会怎么样?”他小心翼翼的探询。

  “皇上仍记挂着朝阳公主。”

  这点戴月是知道的,可是——

  “即使如此,皇上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妃子来……”教他怎么说呢?他伤着脑筋。

  “我也不清楚皇上在想什么。只是他提过,想借此测试唐劭杰。”

  “他真的这么说?”戴月瞪大眼。

  “你不相信我?”关宁攒眉不乐。

  “没的事。”戴月赶紧陪笑脸,眸光一动,“对了,劭杰走了后,你怎么应付何莲卿?”

  不是他敏感,不过他真的看见关宁的耳根子发红了起来。

  “戴兄若信得过我,待此事告一段落,我再做说明如何?”关宁突兀的起身。

  “什么意思?”戴月也跟着站起来。

  “以一个月为限,到时关某自会交代。”他说得斩钉截铁,表情带着不容人质疑的正气。

  “现在不能交代吗?”

  关宁瞪他。

  戴月摸了摸鼻子,显然他问了蠢话。若可以现在交代,关宁何必要提出一个月的期限嘛。

  只是……他太好奇了。

  叹了口气,他看出主人显然不太愿意继续留客,只好道:“我该走了,对吧?”

  关宁犹豫了一下,“戴兄可以帮我忙吗?”

  “什么忙?”他精神一振。

  “我想请你利用关系,帮我送封信给莽国太后,并代为打探她的情形,以及查坦尔家属的近况。”

  这个要求完全超出戴月的理解范围之内,兹事体大,就算关宁不想回答,他也非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这下子我可等不及一个月,再听你的解释了!”

  关宁也无意让他等一个月,“莽国太后是先母的亲大姐。冰心告诉我,她近来身体欠安,我想确认这点,再做计较。”

  戴月吃惊极了,万万没想到关宁与莽国太后有这样的渊源。

  “戴兄愿意帮忙吗?”

  他赶紧闭上嘴巴,目光深沉的注视关宁良久,方慎重的点头。

  “我帮。”

  吃完午膳还不到一个时辰,皇帝显得无精打采。他不是肚子饿,只是眼睛有些张不开,头有点昏。

  戴月指着御书桌上的一卷行军布阵图,正说得口沫横飞,瞧他意气飞扬的样子,皇帝实在不忍心坏他兴致,不过他真的……有点……困呀!

  欣羡的眼光投向太师椅子上的关宁,一只粉白的小蝶,似雪,如絮,翩翩然的飞了进来,绕着静定不动的身影打转,最后停在他袖口上一枝栩栩如生的海棠上。

  咦?

  关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稍?

  但与其说花稍,还不如说是闷骚。

  那枝海棠是绣在袖子内侧,若不是关宁打坐时,手心朝上放在腿上,泄漏出一抹粉艳,小蝶儿只怕还寻不着这似要从布面上活起来的海棠花呢!

  皇帝一双眼骨碌碌转动,纳闷着是谁为关宁绣上这枝海棠的。绣得这么精细,却也如此隐密,如不可为人知的心事。莫非有什么隐情?

  皇帝料想得没错。

  这枝海棠是冰心为关宁绣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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