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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说我欺骗你、玩弄你?”瞪视着她梨花带雨的娇模样,关宁咬牙切齿。“是谁欺骗谁,谁玩弄谁,你心里清楚!不要以为你会哭就是有理的一方!”

  “我才没有哭!”她倔强的说,身体不能动,害她连举起手擦眼泪都不行。“明明是你欺负人,还凶我!”

  “我凶你?是谁说话比较大声?”关宁好气复好笑。“我就是怕你大吼大叫,惊动一堆人来,才会把你带到这里。”

  “我没有大吼大叫。”冰心羞得满脸通红,不愿承认自己的确如此。“反正你没经过我同意便把我掳来,又点我穴,就是你不对!”

  “如果你不是像个泼妇一样攻击我,我不会点你穴道。”

  “你说谁是泼妇?”她懊恼极了,长这么大,从来没人骂过她是泼妇。

  “我手背上还有你的齿痕,不容你狡赖!”

  冰心果然在他手背上看到小巧的齿痕,困窘的闷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便这么凶,故意的话岂不是更不得了?哼,在皇上面前就柔得像要化成水,在我面前却像头河东狮!”他语气酸溜溜的。

  “谁教你欺负我,把我绑到这里来,我才会……咬你……”冰心为自己辩解,好委屈地瞅视着他。“你放开我啦。我鼻水都快流出来了……”

  关宁闻言只好替她解开穴道,顺手递了条手绢过去。

  冰心背对着他,默默拭泪擤鼻,听见关宁低沉的嗓音。

  “不把你带到这里来,你以为我们在冰心苑里能好好的谈话吗?上次我离开时,差点就被你的好音发现。她睡到半夜,跑到你房里巡夜,幸好我及时解开那两名侍女的穴道,否则一定会引起她的疑心。”

  “你把我带来这里,她不是……”她紧张的望向他。

  从“掳”变“带”,她显然不怪他了。

  关宁深深注视着冰心,瞧得她心如小鹿乱撞,羞得不敢跟他对视,只拿眼角余光偷瞄他。

  “你放心。她只是去查守夜的侍女有没有偷懒,并没有掀开床帐查你。我带走你时,把棉被叠成人形状,从床帐外看去,毫无破锭。”

  冰心松口气,想想又觉得不放心。

  “我还是回去好了。”她说,准备下床时,却发觉自己光着脚,不由怔住。

  “得等我们谈清楚,你才能走。”关宁心不在焉的说,目光落向那双莲足,像两朵粉莲,正适合开在他手上。

  他心情一荡,怕自己真的伸手去握住她的脚,连忙将眼光转开,清了清喉咙道:“你今晚的琴弹得真糟,不及你以往的水准。”

  “你听过我弹琴?”冰心讶然道。

  “嗯。”

  他困窘的承认,咳了咳,“三年前……我不放心,到你家附近转了转。听见琴声,忍不住循着声音越墙而入,发现是你在绣楼内弹琴。”

  虽然已经是很久的事了,冰心还是很快回想起关宁说的那夜。

  夜很深,很深。

  她刚经历一场有惊无险的劫难返家,任凭家人询问,她都不肯说出细节,怀着秘密的心事,怎么都睡不着觉。

  关宁像个英雄从天而降,将她从桑颜卡邦手中救出,还求太后保护她,这份恩情她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然而,他非但施恩不望报,连句再见都没给她机会说,萍水相逢的两人就各分东西,以后也不知有没有机会见面,令她心里徒留遗憾。

  她越想越是伤感,只得以弹琴来排遣心情,随着琴弦震动,收藏在芳心里的秘密隐隐泄漏。

  那威武俊美的男子呀,不仅救了她,还温柔的安慰她,虽然两人只短短的相处了一夜,但她知道,心里永远都有一块空缺是留给他的。

  琴声琤琤琮琮的泄出她的心情,浓浓的相思和哀伤冉冉随风飘送,多么希望他能听见呀。

  才这么想时,她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好像自己的祈求得到了应许,关宁真的听见了这琴声,明白她的心情。

  心头登时涌上一股温暖与满足,冰心从此养成在月夜里弹琴的习惯。

  思绪回到现在,冰心眼中充满激动,甜柔的笑意似轻撩湖面的晨风吹进关宁心中,他感到一股烧灼感自胃部迅速蔓延全身,情涌意动间,他们的唇叠在一块。

  就好像他们注定要在一起,娇柔的身躯与刚猛的男体契含的嵌合,而他们的唇热烈啜饮着彼此。

  他们压抑得太久了。

  关宁一直将男女之情排拒在生命的历程里。初遇冰心时,便为她动心,但他选择逃避,直到两人重逢,他很快明白自己忘不了她。

  然而,她却是皇帝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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