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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善善惊惶地倒抽着寒气,他就这么怨恨她,不希望再见到她?

  “必须马上离开!”他忙着寻找丢了一地的衣物,没去注意到她的伤心。“快!”

  “什么?”她惶恐以对,不想效法他满地找衣服。

  “我们必须立刻走。”他断然道,深黑的双眸里充满决心和力量,“这里不能待了!”

  她回以一脸茫然,目光探索地停留在他脸上,纳闷那些该有的悲愤、痛恨、嫌恶、悔恨……全都哪里去了。

  “很快会有人追到这里来。十几天了,没有人试着下悬崖来找我们,我一直感到纳闷……是不知道我们落崖?还是不敢冒险?就算是后者,在朝廷知道后,皇上也不可能不采取任何搜救行动……”

  “你不怪我?”她傻傻地问,泪珠儿进出眼眶。

  “怪你?”岳翕心一紧,终于发现她的泪容。

  他回到床上,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善善伏在他胸膛上啜泣出声,他叹息。

  “该被责怪的人是我……”

  “不,是我!”她激烈地争辩,娇柔的脸上尽是罪恶感,“我喝太多酒了,才会……”

  她因羞涩而说不出话来,岳翕温柔地注视她,诚挚地说:“我也喝了酒。如果有错,也是我俩一块错……但现在说这些都于事无补。善善,你不必自责,或许这是命中注定……”

  “你真的这么想?”她无法置信。

  岳翕先前的态度是那么义无反顾地拒绝她,怎会经过一个晚上就绝然不同!

  “我不得不这么想。”他苦笑,对于她眼中的怀疑感到心痛,“善善……昨晚我虽然跟你一样喝醉酒,但如果我不渴望你,再多的酒也驱使不了我……”

  “可是那酒……”善善若有所悟地睁大眼眸,她以前也喝醉过,但从来不曾感觉过那种躁热,昨晚的酒并不寻常。

  “忘情酒不是教人忘去七情六欲,而是让人脱去束缚,还我本心。它只是刺激了我们的本能,如果我们没有意愿,还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他意味深长地说。

  “岳翕……”她因喜悦而颤抖,不敢相信他竟然完全不怪她,还承认了对自己的感情。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歉疚地搂着她说,“但我不得不。我不能对不起皇上,牵连家人因我受罪,只能选择辜负你……”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太自私、任性,只想着自己。但现在说这些都来不及了……对不起,岳翕,我害了你……你一定很生气……”

  “我没生你的气,只是对自己做的事……”他欲言又止,很难说清楚发觉自己铸成大错时的心情。

  由惶惑、惊恐、绝望所组成爆烈情绪几乎让他当场崩溃,幸好自幼养成的自制力使他及时冷静下来。父亲曾教导过他,已成定局的事不管如何生气、愤怒都改变不了,他能做的惟有想出补救之道。这段话令他受益无穷,冷静下来的脑子迅速运转,很快就作出了决定。

  “总之,是我把持不住。追究这些已于事无补。大错已造成,我们只能尽量弥补……”他避重就轻道。

  “弥补?”

  “或许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我已不在人世,会是最好的方法。”他心如刀割地说,毕竟要他舍弃父母恩情、兄弟情义,是件痛苦的事,但如今的情况又让他不得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怕再迟就来不及了。”

  “你是说……”

  “我不确定,只是有预感。我们坠崖已经十几天,该找来的人应该要找来了,我们必须在他们找来之前消失。”

  善善不晓得他所说的该找来的人是谁,但在他笃定的神情中察觉到他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我明白了。你等我一下。”她毅然道,在岳翕的帮忙下,迅速收拾起衣物,背对着他穿上。

  两人到附近溪流里梳洗过后,抓了几尾鱼,采撷野葡萄充饥。看天色,已过了正午,没想到两人一场宿醉不仅做了不该做的事,还睡到日上三竿。

  岳翕谨慎地与她攀到附近最高的一株树远眺,忽然,他眉头一皱。

  “你看那是什么?”

  善善朝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是石林关附近,“大片烟尘,表示那里有……”

  “战事!”岳翕与她同步说出,两人面面相觑。

  “那是与莽国的边界,两国开战了!”善善说。

  “嗯。”岳翕神情凝重,“如果我没料错,这场战事是因你我而起,只是不确定开战多久。”

  “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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