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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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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翕不敢跟进去,站在寝室外的厅堂,朝里道:“下官听说公主身体不适,特来探视。公主若睡下,下官不好打扰。” “本宫没睡!”娇柔的声音很快扬起,但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急躁,她缓下音调接着说:“本宫只是躺躺而已。岳大人,请在外厅稍候。” “是。” 等待的期间,桂香命侍女送上香茗、点心,岳翕如坐针毡,既担心她,又怕见到这名令他意乱情迷、却又高贵难以攀折的倾城美女,心情极为矛盾。 几日来,他刻意省掉早晚亲自请安的繁文缛节,以为不见她,就能阻止心中不该有的绮念蔓延,以为繁忙的工作能让自己忘却那份悸动。然而再累再忙,也消减不了他的相思之苦。属于她的幽香、倩影总能偷偷潜进他防备得极为严密的心城里作乱,让疲累的身心没一刻安宁。 尤其是现在,离她如此近,他更领悟到这些日子来的逃避不过是徒劳无功。对她的爱慕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化为烈火放肆地焚烧。明晓得两人之间绝无可能,依然情不自禁地拜倒在她裙下,为阵阵钻进他鼻腔里、神魂里的迷人香息深深倾倒,难以自拔。” 可是……不行……沉沦呀! 沉沦的后果是他负担不起的,岳翕紧握着发白的拳头贴在腿际,紧咬牙关对抗那股拉扯他沉沦的力量,不断提醒自己莫要忘了他是迎亲使,而芳兰公主……是皇帝的新娘! “岳大人……” 正当他内心挣扎、冲突不断,柔美的音韵泠泠响起,岳翕浑身仿佛窜过一阵电击般的感觉,心跳急如擂鼓,目光畏惧又渴望的投向说话的人儿。 烛光下,芳兰公主瓜子般椭圆古典的脸蛋依然如往昔高贵优雅,只是颊骨更加高耸,显然清减了些。一双澄明、清冷如湖水的眼眸则弥漫着一层幽怨的莹光,紧紧地瞅过来。 岳翕心一紧,竟无法移开目光,将她脸上的每丝表情都收敛进视线里。包括她眼中哀怨的珠光,眼睑下深黑的暗影,还有那原该是凝脂般细润的肌肤却泛着不健康的苍白,还有那该是娇艳如花的唇瓣上凄惨的颤动。 是什么改变了她? 虽然上次见面时,她在他面前流了满脸的泪,但泪光里是坚强,而不是今日的黯淡。 她是怎么了? 真的病了? “公主……”他的声音无法自抑地微微颤动,上前一步似要扶住芳兰公主仿佛随时都会昏倒的娇弱身躯,但最后在理智的克制下颓然放下手。 祁善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尽管有些失望,却不怪他。 是两人的身份阻止了他吧。 “下官听说公主病了,此次到姽方迎娶公主,皇上命御医随行,要不要要下官请御医过来探视公主?”他的声音因过度克制,而显得僵硬。 “本宫得的是心病,恐怕御医再高明也难治心疾。”她若有深意地看着他说。 岳翕心头一跳,几乎招架不住那双美眸里的脉脉情意,某种领悟如晴天霹雳在他脑门处炸开。 这太荒谬了! 尽管脑中理性的一面仍在否认,方寸间汹涌的狂喜连带使得上回见面的情景重新映入脑海。 之前以理智压抑的疑惑此刻清晰地浮现答案。 芳兰公主之所以没有阻止他莽撞的举动,默许他掀开帘子,又与他泪眼相对,是因为她对他……亦是有情! 可是这份情意却是他……无缘领受的呀! 心中交错着甜蜜与撕心裂肺的绝望,令岳翕几乎要崩溃,幸好阿橘娇脆的嗓音及时响起,缓和了他心中的悲痛。 “岳大人,我们刚才就讲过,公主连日搭乘马车,闷也闷坏了。您倒是想个法子替公主解闷呀。” “解闷?”思绪仍是一团混乱,他只能像只鹦鹉般重复她的话。 “嗯。要是岳大人能在车上陪公主就好了,至少也可以说些笑话、故事——” 阿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好几个人的抽冷气给打断。 “你这丫头真是口没遮栏,怎么可以叫岳大人到车上陪公主?这成何体统!”桂香首先开骂。 “阿橘姑娘,此事于礼不合,万万不可行。”岳翕薄嫩的脸皮热辣一片,心跳如鼓,声音显得紧绷不自然,“公主若是需人解闷,请再忍耐三天。等我们到清平府,在下接了府尹的千金夏小姐来跟公主做伴。她是在下的表妹,一向有清平府第一才女之称,有她陪公主谈文论诗,相信公主就不会闷了。” “你跟她很熟?”善善心头突然烦闷了起来。 “还好。以往虽未交往,但此次到姽方迎娶公主,途经清平府时与表妹见过一面,她的文采斐然,亦为下官所佩服。” 无法从那张低垂着眼睑的脸庞窥出丝毫的暧昧情意,但善善仍是不自禁地蹙起眉头,这使得她接下来的话格外冷淡。 “本宫不认为需要麻烦到这位夏小姐。若说文采,本宫身边的侍女都曾受过姽方大学士们的调教,虽不敢称为才女,但谈吐亦不俗。” “是。”他诧异地看她一眼,不解她的语气何以这么不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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