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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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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他在院子里打了套简单的拳法,感觉到松弛已久的筋骨恢复了活力,心情跟着愉悦了起来。早在三天前,疏影就允许他打坐调息。许久不运转的真气,在她以针灸相助之后,阻塞的经脉都能通行了。她还向他保证,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恢复之前的功力,冰焰造成的损害,都将得到复原。他可以感觉到那一日不远了。 就像正朝着他走来的舞妍一般,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看着她换穿上疏影为她裁制的江南仕女在物,婷婷袅袅走来的身影迷煞他了,突然心生一种渴望,多希望能与她并辔骑在画桥烟柳的江南街道,让过往行人都赞叹两人的匹配。带她走遍天涯。让世间人都知道他们的互属。 仿佛等不及那一刻,他大步迎向她。 “这是什么?”他好奇的看着她手上的托盘,见她垂下眼睛避开他的直视,将托盘放在凉亭的石桌上。“鸡汤。”她抬起眼微微一笑。“我今天才知道熬个鸡汤并不容易。以前在家里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事都有芍药张啰,我连进厨房都不用。今儿个头一次进厨房熬汤,方发现每件事都是学问。”“你进厨房做什么?这么热的天气,想吃什么跟活活说一声。”他不舍的以衣袖轻拭她额上的汗珠。江南的夏天很热人,这傻妞到底在想什么! “我这是为你熬的鸡汤。”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一阵灼热的感动汹涌向赵珞。“以后交给仆人就好,我不要你这么辛苦。”他怜惜的说,轻拥住她。“你来江南也有些日子了,都因在这里陪我,赶明儿我带你出去逛逛溜溜。” “你的身体还没好。”她犹豫的说。 “我现在壮得跟一头牛似的。”他还想再多说什么,却见立人、达人那对双胞胎跑过来,遂将满腹的情衷吞回肚子里。 只等两人独处于江南的山光水色里,到时他会让她明白他的心意。 柳眉、杏眼、瑶鼻、樱唇,镜中人儿灵秀出奇的五官看得舞妍怔仲了起来。那是她吗? 在侍女巧手下,乌黑长发绾成江南仕女流行的发髻,由于不想太过招摇,只以简单的玉簪金钗固定。唯额间系扎着流行于江南仕女间的一种头箍,以薄如蝉翼的纱罗制成丝巾,虚掩在额部,丝带上垂饰着明珠,悬挂在额眉之间。 水嫩的肌肤上不须敷粉,只在唇瓣点上胭脂,即已呈现粉光脂艳的风采。她忍不住顾影自怜了起来,还是在侍女的催促下,才不舍地离开铜镜前,走出房外。 在院子里等待的赵珞,看到舞妍款步移来,一双眼几乎看傻。她娇羞的垂下睫羽,一身浅红色的团衫、黄裳、月华裙,犹如图画里的嫦蛾,风一吹,衣裳飘飘,疑欲飞去。 他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心儿蹦跳如擂鼓。 “你好美喔,舞妍。”他在她系着明珠耳环、形如玉贝般美好的耳朵旁轻声赞道,温暖的气息犹如薰风般吹开佳人颊边一朵又羞又甜的笑花。他神魂不禁倾倒,更加凑近她,着迷的注视着那双浓艳红潋的唇。一旁的活活不自在的清着喉咙。 “珞少爷,该走了。”这种棒打鸳鸯的事,本来他是不想做啦,但总不能让两人对视到天黑,那还要不要出门问! 赵珞勉强移开视线,瞪了活活一眼,心里嘀咕着大姊疏影干嘛派这个活宝跟着他们,破坏了他打算在山光水色中向舞妍表白心意的打算。没奈何下,只得让他跟,自己则牵起舞妍的手往外走。这举动在旁人眼里分明宣示着两人间的亲密,可惜舞妍自与他相识后,不避男女之嫌的形影相依,早就习惯了,是以没有多想。 三人离开玉剑山庄,来到苏州街头。这是赵珞与舞妍来到苏州近一个月头一次出门,也是舞妍首次见识到苏州城的景致。 铺满石板的曲折小巷里,散布着桂花的清香,两旁的院墙浓荫密布,偶尔一两枝缀着花朵的树枝从墙上探出头来,向人招手。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遥知未眠月,相思在渔歌。”杜荀鹤的这首‘送人游吴’充分道出了苏州的景致与繁华。你看那边——”走出了小巷,赵珞指着临运河的街道说。 舞妍只见如带的流水悠悠穿梭在一座座拱形的桥下,两边的城楼、白墙黑瓦的平房,以及翠绿摇曳的垂柳,都倒映在河水中,美得像一幅画。远方的水塘莲花盛开,清新的莲花令暑气全消。“这不正是白居易‘正月三日闲行’里描述的‘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吗?苏州由于位在大连河和苏州河的会合处,又有大湖在左侧,是以境内河湖交错。为了以利交通,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桥梁。”赵珞轻摇折扇,一派儒雅风流,优美迷人的声音介绍着苏州风光,听得舞妍心神俱醉。若不是街道上人语喧哗,她几乎要以为两人独处在天堂里了。 舞妍对自己的傻气感到好笑,目光投向水面,一艘乌篷船摇啊摇地经过他们面前,摇橹声和岸边妇人洗衣的待砧声互相应和,形成动人的声韵。 两人继续向前走,活活认命的跟在他们之后。他到底来做什么?纳闷的偏了偏脑袋,猛然想起主人交给他的任务,可不是来付帐的吗?哎,就等珞少爷要使钱时,一个箭步往前一迈,恭敬的是上钱袋即是。“苏州城雉蝶雄立,由东南到西北共有娄、苛、盘、胥、金、阊、平、齐八座城门。城内是整齐的棋盘式格局,街道与河道平行。你可以看到一般人家的房舍大多错落在两者之间,前临石板车道,后依潺潺流水。船去船来,流过后院的粉墙,把后门推出去,一叠石阶斜落到水面,可以在那里汲水。洗衣,就连捞鱼虾亦可。有的人家还把自家的小船系在石阶旁的木椿上、出门以船代步。”赵珞要舞妍看对岸人家景致,果然像他说的一般。 “你不是说过喜欢吃甜品吗?等我们游过虎丘之后,我带你到苏州有名的桃花坞大吃一顿。你可知你瘦了不少,我真担心要是不能牢牢的抓住你,你就要乘风飘上月宫,不理我了。”听他语调越发可怜,一双眼睛却晶闪的圈住她,舞妍娇羞的转开脸笑,心房一阵一阵的甜蜜涌来、这家伙敢情是早膳吃了蜜,嘴这么甜人。 “乱讲,我又不是嫦娥、怎会跑到月宫去?” “你不是嫦娥吗?”他故作惊奇的眨着眼,还把脸靠向她。“我还以为你是呢。”听他越说越不像话,男子迷人的气息又充满她鼻腔,舞妍羞得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以往两人相处时,赵珞光烦心体内的冰焰之毒都来不及,哪有心情谈情说爱。然而冰焰之毒既去,他自然有心情施展魅力,打算将心上人迷得心荡神驰,向他投降。 “别闹了。从来没人说过我是嫦娥,杨贵妃还差不多呢!”她自嘲道。忆及昔日还对“杨贵妃”一词敏感和难堪,现在却能讲得不痛不疼,是她的心情改变了吗? “有这么瘦的杨贵妃?”’赵珞眼中充满怀疑。 “你忘了初见我时的样貌了吗?”她笑着打趣。 那时她是比较丰满,想到她是为谁衣带渐宽,赵珞眼里净是歉疚。 “都是我连累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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