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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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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轩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叫陪同她父亲到国外旅行的桂药生回来替宇庭治疗。 “快点呀!”她着急的喊道。 “咏菡姐,你这是舍近求远。桂医生就算能赶回来,也不是今天就能到。为什么不让桂馥先看看呢?她可是桂医生的衣钵传人,从她开诊后,不知治好多少人。我老公早年中的枪伤,每到刮风下雨就犯酸疼,全赖桂馥医好。我那个肩膀痛,被她扎个几次针就没事了。据说。前阵子她还让一个植物人醒过来,还有……” “不行,馥儿为他受的苦还不够吗?”承轩打断常薇对桂馥能力如数家珍的肯定,不管咏菡眼中盈盈的恳求有多凄苦,狠着心摇头。 “老大,我知道你心疼桂馥,可是你们这样保护她又怎样了?都十二年了,桂馥始终忘不了杜宇庭。别急着否认,她嘴上虽然没提起过他,可是连桂韬都感觉到他的亲娘对他生父的不能忘情,我们若说自己不知道,不是比个小孩子还迟钝吗?每次有杜宇庭的绯闻时,桂馥就会好几天心情不好,再说你有看见桂馥容许哪个追求者更进一步吗?她这样封闭自己的心,即使永远都不跟杜宇庭碰面,也没办法再放开心追求爱情呀。” “你的意思是?”他恼怒的蹙起眉,知道常薇说得没错。 “现在只有以毒攻毒了。我们必须改变以往的作法,让桂馥直接面对杜宇庭,等她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发现他根本比不上追求她的好男人,就能从过去的迷恋走出来。”她得意洋洋的阐述自己的见解,直到发现咏菡的表情怪怪的。 “对不起啦,咏菡姐,希望你不介意我这么说。不过,我心里当真是这么想喔。”不是她对杜宇庭有成见,实在是他太混蛋了。 对于十二年前的事,常薇可不比咏菡与承轩知道的少。当年她在车站碰到桂馥,还载她到杜家找杜宇庭呢,之后她越想越不对,便在计程车上拨了李承轩的行动电话号码,碰巧他正护送陈咏菡回去,车子还差点撞上神情恍惚的桂馥,幸好司机驾驶技术一流,车子的煞车系统一流,不然非但桂馥魂归离恨天,桂韬这条小生命连出世的机会都没有。 “我明白。”咏菡苦笑,宇庭负了桂馥是千真万确,她没法责怪常薇那么说。 “我只怕馥儿越陷越深。”承轩忧虑的说。 “不管结果如何,不见得会比现在坏。再说,救人为先,桂馥身为医生,这是她的天职,不管对象是不是杜宇庭。”常薇直率的道。 “可神经科部门,又不是只有她一名医生。”他仍不愿意松口。 “却只有她承袭了桂家精深的家传医术呀。老大,于公于私你都不该阻止这件事,何况,现在也来不及了。” 承轩正想问她什么意思,一阵轻柔的敲门声音响起,常薇首先跳起来跑去应门,桂馥娇妍无俦的秀丽脸庞从门外闪进,情兮盼兮的提了一盒食篮。当那双清澈的眼眸越过常薇看进室内时,小脸上的甜美笑意转为讶异。 “舅舅跟陈姨也在这里?” “不然我干嘛要你顺便带三份早餐来上班!”常薇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食蓝,将她迎进室内,转向默默无言的另外两人,“人已经来了,你们怎么说?” 正如桂馥之前说的,治疗的过程缓慢而艰辛,不是普通人熬得住。但只要想到她双手交叉在胸前,横眉冷眼的一副“我早跟你说了”的轻视表情,再痛苦的煎熬,杜宇庭都咬牙忍耐下去。 水来火去都由得她摆弄,当他欠她的。何况整个过程并不是没有乐趣。 一开始,他局促不安的想掩饰,后来发现身后的她气息不稳,眼角的余光瞄见她颊上的红晕,一种暗自窃喜的情绪萦绕于心,忍不住心猿意马了起来。 她对他也是有感觉的。 尽管在病床上躺了有一阵子,但适当的饮食调养,加上每日有护理人员为他做全身按摩,男性的体魄不至于落得皮肤松垮的命运,每一个部分都匀称结实,充满弹性。 只要桂馥眼睛没瞎,当然会彼他吸引,他得意的暗想。 滋——腰背处正被扎针的地方传来一阵酸麻,他倒抽了口气,觉得自己像一只专插绣花针的香包。只是香包没感觉,他却非常有感觉。该死的,桂馥到底还要在那里插多少针呀! “馥儿,我治疗两个月了,到底怎么样?”他不悦的问。 “四十六天。”她更正他的灌水,声音里没有温度,“有没有效,你没感觉到吗? ” 什么医生嘛,竟这么跟病人说话,真是不够专业。他气呼呼的想。 “平常时候是不痛,可是想坐起身或抬起膝关节的时候,还是会痛喔。” “那是一定的。虽然昨天照的X光片显示,腰椎上的裂伤好得差不多了,但之前造成的骨骼破裂,连带影响到坐骨神经。除非有医护人员在场,我还是要建议你不要妄动,只怕是再轻微的一个小扭伤,都会为之前的治疗带来负面的影响。”才想她不够专业,她立刻以医生的身分教训他,再奉送一记酸得他全身颤抖的扎针。 “轻一点……”他咬紧牙关的低哼。 “你有感觉,表示我的治疗有效。”她非但没安慰他,还冷冷的调侃。“好了,你躺一下,半小时后我再来拔钉。” 她看了一眼他俯卧在床上的半裸身躯,颊面微微发烫,不得不承认即使受伤了一段时间,他的身体线条仍很好看。她并不担心半裸的他会受凉,因为室内流动的空气温暖潮湿,是经由电脑设定控制,最适合人体的温度。 “等……等一下, 你走了,我很无聊。”见她转身要走,他着急的道。 “怎会无聊?不是有放音乐吗?”室里流泄着轻柔的古典乐曲,是特地挑选来松弛病人的情绪。“你可以闭上眼睛休息,要不然看书也可以。” “趴这样已经够难受了,哪还有兴致看书! ”他懊恼的说,“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桂馥没有立即回答。做钉灸治疗时,她习惯性的拉起遮帘隔成一个小世界,为的是保护病人的隐私。在这个小世界里,通常只有她和病人,在扎完针之后,她会走出遮帘,把空间留给病人休息。每次都是如此,从来没有病人要求她留下来,除了杜宇庭。 照理说,她可以像过去一般不理会,自顾自的走开。但他霸道的要求里混合的无助,让她身不由己的软下心肠。明知留下来等于越过了医生与病人的分际,但到口的拒绝怎么样都无法吐出来。 桂韬出国前对他的承诺,只怕要食言了。当时她万万料不到与宇庭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当他浑身是伤的躺在加护病房里,内心撕碎及绞裂的疼痛让她霍然领悟,对他的怨恨早如秋天烟云般淡去,她只想他好起来。 恨没了,而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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