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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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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巾“啪”一声扔到脸盆里,转身朝室内走去。 梁婉紧跟在他身后,低声道:“我看那孩子自己已经被吓坏了,身子骨恐怕已经受了影响,你千万别再吓她打她,解决问题最重要。” 穆深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才收敛了满脸的怒容,然后走进内室。 穆宁芷像芷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站在角落里,看都不敢看小叔叔一眼。 穆深失望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来,问:“他是谁?” 穆宁芷捏着衣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老实地回答:“吴柯,吴柯,是穆清的小妾吴氏的弟弟。” 穆深冷笑道:“我就猜到会是他,咱家里前段时间也只有他来过,说是要替外甥庆祝两周岁生日,其实是别有目的吧?你十几年的日子都白活了?居然这样糟蹋自己!你是谁?你可是咱们穆家自幼娇养的千金嫡小姐,他呢?你爹一个小妾的兄弟,除了会死读几本书,他还会什么?你这是想让穆家丢脸,想把你娘活活气死吗?你不知道你娘最讨厌吴氏,最恨吴家人吗?” 穆宁芷被骂得软倒在地板上,只会掩面呜呜痛哭。 意乱情迷的时候,她只想着情郎是多么的俊秀迷人,幻想着他们会有多么美好的未来,可是当后果产生之后,她才开始意识到大事不妙,但直到被穆深骂得狗血淋头了,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到底做了多么愚蠢的事儿。 “小叔叔,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该怎么办?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我爹打死啊,呜呜……” 穆宁芷也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穆清虽然宠爱小妾,但是他绝不会做下宠妾灭妻之事,更不会高看吴氏一眼,在他眼里,妾室就是用来玩乐的,虽然生了儿子让他很满意,但也不会让她踩到正妻头上去。 而且穆清出身翰林院,最讲究礼仪规矩,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嫡亲的女儿做下这种伤风败德的事,居然自贱身份与小妾之弟苟且偷欢,他一怒之下可能真的将穆宁芷打死,最后落个一尸二命。 眼见穆深依然脸色阴沉似水,梁婉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在他耳边小声道:“帮帮她吧,毕竟是自家的孩子不是吗?而且将这件事快点处理了,免得真正闹了出去,越发不可收拾。” 穆深问:“你说怎么办?” 梁婉摇头,说:“我一个刚进门的新媳妇,哪里管得了这种大事?” 穆深却不以为然,他正想考量一下梁婉到底有多大本事,也想趁此机会为她取得一些在穆家的发声权,所以故意追问:“我一时也是被气晕了头,脑子里很乱,你如果有点头绪,就先帮我出点主意?” 梁婉其实从刚才就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办,在后世这也不算太大的事,也许有狠心的父母会因此和子女断绝关系,但是大多数父母还是会帮助女儿渡过难关,或者堕胎,或者产子,日子总是要过下去。 但是在古代,这种事情就没有这样简单了,不管是堕胎还是产子,在以后都会是大麻烦,穆宁芷的未来很难幸福。 梁婉仔细斟酌了一会儿,才说:“如果无法和孩子的父亲成亲,那么宁芷就只有堕胎,然后在家乡找个老实厚道点的人家嫁出去,可就算这样,也无法保证宁芷未来就不受气,毕竟没有男人能够平心静气地接受自己的妻子有这样的过去。” 穆宁芷的哭声越发凄婉起来。 梁婉接着说:“再者,我听我娘说过,女人第一胎都是最关键的,不要轻易堕胎,否则很容易伤身,也许以后就再也不能受孕产子了,如果那样的话,宁芷就算日后嫁了,又怎么获得幸福?” 穆深问:“那以你之意,到底该如何?” 梁婉想了想,说:“那吴柯是吴氏的兄弟吧?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原来的品性如何?” 穆深冷冷地说:“做下这种事,还能有什么品性?他现在是个酸秀才,还梦想着一朝金榜题名呢。” 吴氏原来也是一户普通农家的好女儿,只因弟弟吴柯自幼爱念书,父母便倾尽全力供养他念书,吴柯还算聪明,十四岁就考上了秀才,可也许用功太过,考试过后就一病不起,家里也无力再为他求医问药,吴氏心疼弟弟,咬牙自卖身子,才进了穆家做了穆清的小妾。 吴柯病好后,很是心疼姊姊,觉得姊姊是为了自己才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他后来发现姊姊在穆家受到正房夫人孙氏的打压,心里大为不平,寻思着怎么才能真正让姊姊在穆家站稳脚跟,并且不受正妻的气,读书人歪心眼最多,他想来想去居然就打起了穆宁芷的主意,在他有意引诱之下,穆宁芷这个深闺怀春的少女就这么轻易上钩了。 当穆深语气平淡的推测出前因后果时,不仅梁婉愕然,穆宁芷更是惊呆了。 她傻傻地问:“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不!不会!吴郎不是这样的人!” 两相情浓时,吴柯吧穆宁芷夸得仿佛天上仙女,说他对她是如何朝思暮想,爱之入骨,谁能想到事实真相却是如此冰冷和残酷? 穆深看都懒得再看穆宁芷一眼。 春心萌动是一回事,毕竟哪个少女不怀春?可是守不住自己的底线,被男人三言两语就骗去了贞操,那就只能怪罪穆宁芷太蠢。 梁婉叹息一声,对穆深说:“看来这事还是尽早和二哥二嫂说吧,看看他们的意思。” 毕竟他们才是穆宁芷的亲爹亲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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