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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心蕊轻轻哼了一声。

  “姑爷好英俊呢,昨天都把我看呆了,好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小姐真是好福气。”雨点自顾自地说着,并把托盘里的小碗递到苍心蕊面前,“这是姑爷昨天就吩咐好的,说是小姐清早起来身体一定不太舒服,所以为您熬了特别的药,嘱咐您一定要喝了。”

  姑爷再三吩咐,这是第一要事,只有喝了药,才能再做其他的,什么伺候洗脸梳头统统先不管。

  苍心蕊一愣,然后是有些欢喜——原来他一切都安排好了?

  她快乐地接过药碗,可是喝了一口之后,身子却猛然僵住,这是——芜子汤!

  芜子汤,无子汤。

  这是青楼女子在接待恩客之后会喝的汤药,喝了它就不会怀上小娃娃。

  多年研究药理、亲自采药熬药的苍心蕊,喝了第一口就已经明白了。

  心在刹那间破碎。

  药碗被狠狠地抛出碎在地上,汤汁洒了满地。

  “小姐?”雨点被苍心蕊脸上绝望的表情吓住。

  “出去!”

  苍心蕊的眼泪拚命往外滚,小手握成了拳头,指甲几乎陷入肉里。

  从来没有被这样疾言厉色过,雨点吓得立即退了出去,本想找姑爷说一下情况,刚出门就碰到如歌。

  这位艳丽丰饶的女子此时也是面色严肃,手里也端着一碗相同的药。

  她淡淡看了雨点一眼,“她没喝?”

  雨点嗯了一声。

  “你去准备洗澡水吧,我去喂她。”

  如歌叹了口气,早料到会这样,所以药也多煮了几碗,不怕她再打翻。

  “是。”雨点连忙离去。

  如歌推门进去,见到苍心蕊趴在床上饮泣,乌黑的头发披散在洁白的肩背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凄美。

  如歌坐到床沿边,轻轻拍她的肩膀,“芽芽。”

  苍心蕊继续呜咽着哭泣,不止同抬头。

  “别任性,你自己难道不明白为什么要喝这药吗?还是你觉得后悔了?因为嫁给二爷而必须面对这些?”如歌一反平常温柔或幽默的态度,语气有些讽刺与尖锐。

  “我才不后悔!”苍心蕊猛然抬起头,愤怒地瞪着她,像只被惹毛了的小猫。

  如歌莞尔,“那为什么不喝?”

  眼眶红了再红,泪珠落了再落,苍心蕊的嘴唇撇了再撇,终于接过如歌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泪水落在碗里,和着药水一起饮下去。

  是的,她知道他为什么让她喝这药。

  凤的身体未好,体内余毒未清,如果她怀了宝宝,恐怕也不会健康。

  这药,就算她千万个不想喝,也不能不喝。

  可是……

  她是那么的心痛啊。

  他和她的宝宝会是什么样的?

  女儿会像她一样,儿子则会像他,有着悠远的眉,深邃的眼,傲然冷冽的气质吧?

  不,小娃娃最初都像小动物一样,粉嫩嫩的,让人恨不能咬一口,小脸蛋圆鼓鼓的,眼睛圆溜溜又乌黑乌黑的,小手都抓不住她的一个小指头,比小玩偶还小,会尿床会大哭,可是最惹人爱的是会笑,又没有牙齿,笑起来傻兮兮的,却让人连骨头都软了。

  其他几位爹爹家的小萝卜头,她每一个都抱过,而她是如此喜欢小孩子。

  她也是如此渴望能拥有一个凤的宝宝。

  如歌的手落在苍心蕊颤动的肩上,无奈地叹息。

  当年苏凤南为了芽芽的父亲落下病根,现在报应出现在芽芽的身上了吗?

  这个纯真可爱的小姑娘,不,现在已是小妇人了,能不能忍受更多?

  她为了仅仅还是可能或不可能存在的虚幻的小娃娃哭泣,而苏凤南却在隔壁吐血。

  即使这样痛苦也要成亲。

  为什么?

  如歌见惯了人间风月,此时也不免迷惘起来。

  此刻苏凤南看起来神清气爽,淡粉的长衣,领襟袖口用银线滚着精致的花纹,是苍心蕊最喜欢的藤萝花样。

  银色长发依然松散地披在背上,只在末端用丝巾绑住,眉心的烙印原本已经淡去,但新婚之夜后却又越发明显起来,为他的清冷带来一种暧昧的淡淡诱惑。

  也许是因为新婚之喜的缘故,他身上原本那种生人匆近,否则格杀勿论的肃杀气息内敛了不少,不再冷冷得像个冰人。

  可即使是这样,雨点见到他,还是感到莫名的畏惧。

  “姑爷。”她规规矩矩地行礼。

  雨点是苍心蕊捡来的,不晓得“白玉京”的规矩,只按照自己认为的亲疏称呼,苍心蕊是她的小姐,那么小姐的夫婿自然是她的姑爷。

  苏凤南微微点下头,抬眼看看紧闭的门。

  “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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