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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真是怪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门人摇摇头,巴结锦王的人可多了,哪个不是带一大马车的礼物前来?

  虽然带的礼物越多,锦王会越讨厌那人,可至今还是没人敢空手前来。

  今天这位可还真是新鲜。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段窈窕的丫鬟从大门里走出来,“小六哥,那位苍先生走了吗?”

  “没,还在外面站著.”看门人挺喜欢绣球,抬手指给她看。

  糖球抬头望去,看见远处昂然而立,仰首望天的傲岸男子,眼睛一红,低头擦了一下,又匆匆地回内院去了。

  看门人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事情透著蹊跷古怪,但是下人不能说主子的闲话,两人只是用眼神默默交流一番,耐心等著看好戏。

  天黑了。

  暴雨倾盆而下。

  苍轩依然伫立在狂风暴雨之中,宛如一棵爵然大树,风吹不动,雨打不倒。

  大雨淋湿了他的衣衫,却显不出他的狼狈,反而让他更加如临风玉树,悲怆中带著决绝。

  晚膳过后,雨势更大了。

  看门人准备关上大门,绣球又跑了出来,手里拿把雨伞,也不顾雨水把她的绣鞋和裤子打湿,跑出去把雨伞丢给苍轩。

  苍轩却没有接,“谢谢,我不用。”

  绣球嘟起嘴巴瞪他,“还逞什么能?万一受寒发烧了可不好,我家郡主……呃,有人会心疼的。”

  “绣球!”他的眼睛一亮,“她可还记得我?”

  “谁还记得你?你是谁?”绣球哼了一声,扭身要走。

  苍轩大手一伸抓住她的手臂,“好绣球,若儿是否还记得我?她的‘忘情散’已解了吗?”

  他这一年流亡各处,总算把失散各地的兄弟们聚齐,刚找了个地方落脚后,他就立刻起程来到成都。

  他问过沈一醉,沈一醉说“忘情散”怕是无药可解的。

  所以那狗皇帝真是坏,坏到骨子里,连亲生的女儿都不放过,自己得不到幸福,就要别人也跟著一起受罪。

  绣球眼眶一红,“什么解不解的,我什么也不晓得,放开我!还有,我家郡主叫祁天齐,寿与天齐喔!”

  是,他已不是祁越,他叫苍轩。

  那祁天若自然也已不是祁天若,她叫祁天齐了。

  一年前太子府邸大丧,太子舆太子妃均已亡故。

  当年事发之后,祁越放弃皇位做为交换,为祁天若求得了一颗保命丸,之后他却要流亡民间无以为家,还要时时防备祁熠煌的暗中追杀,他无法照顾身体虚弱的祁天若,只能托乐善把祁天若送到锦王这里。

  锦王对他的愤怒他可以理解。

  正如祁熠煌所言,锦王喜欢强者。

  而在锦王的眼里,不管出于何种理由,事实上就是祁越没有保护好祁天若,所以他就不是一个再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所以,锦王拒不见他。

  哪怕祁越是为了他才落到今天如此下场,锦王也还是不同情怜悯他。

  也许祁熠煌说得对,这天底下最硬心肠、最任性自私霸道的人,可能是锦王才对。

  但是锦王对他的愤怒,祁越全盘接受,因为他自己也在难过,气恼自己没有保全他的小花精。

  “绣球,她是否快乐?”苍轩只关心这件事。

  如果天若真的忘了情也好,只要她过得快乐。

  “你想呢?”绣球抽回手,撩起裙摆跑掉。

  和她的主子一样,绣球也不再像绣球,她也瘦了,变得窈窕漂亮,府邸里有好多家丁喜欢她,她却谁也不再喜欢。

  她还是惦念著那个有著夜叉面孔的乐善。

  也许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吧?

  绣球看著自己的主子时,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这样想。

  她只是思念乐善而已,而她的主子呢?

  她的主子经常经常在吐血啊!

  锦王四处搜罗的名医和昂贵药草根本无效,所谓心病……真是无药可医。

  什么“忘情散”也许根本就是骗人的,祁天若昏迷几天后清醒过来,不仅一切都记得,而且还记得牢牢的,一年来都没有淡忘过。

  那个狗屁皇帝,不知道用了什么伪劣假药,现在绣球倒希望主子能真的忘记过去。

  天越发黑,伸手不见五指。

  暴雨越发狂猛,路两旁的树被打断掉许多树枝。

  苍轩依然伫立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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