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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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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荣华托人传信过来,感谢“白玉京”的同时,也说自己病了,无力再掌管家业,而其他女儿只想要他的财产,他还没死就闹著要分家产,活活要把他气死,所以他希望明子薇能够快点回家。 明子薇只是淡淡地回了父亲一句话:“一切等柳行云痊愈再说。” 她原本以为明家很重要,明家的祖传秘诀更重要,她以为青瓷是她生命中的最爱,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变得无所谓,反倒成了她生命中的配角。 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柳行云早早苏醒,早早康复。 那一日,天刚蒙蒙亮,明子薇趴在床头昏昏欲睡。 这几日她彻夜不眠地守著柳行云,帮他擦拭身体,帮他喂药喂饭,她知道这已超出了未婚女子的范畴,但她顾不得,她知道自己这一生就只认柳行云这一个男人了。 除此之外,她谁也不会要。 “云,怎么了?”忽然感到床铺动摇了一下,她一惊,急忙睁开眼睛。 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对上她,柳行云脸上浮起客气的笑,“明姑娘,早安。” 明子薇双手捂住嘴巴,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云、云、云……你真的醒了?” “怎么?我睡了很久吗?”柳行云不解的反问,随即喃喃自语,“啊,对了, 我记得我应该在回程途中的,怎么一睁眼就回到了山上?” 眼泪不争气的纷纷坠落下来,明子薇先是怔怔地凝视著他,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跑到门外大喊:“六爷醒了!六爷醒了!六爷醒了!你们快来看哪,六爷醒了!” 她太高兴了,高兴到没有发觉柳行云看著她的目光,不再温柔如昔,不再怜爱如昨,反而多了一抹苦涩与刻意的疏离。 三天后,夜晚。 床前的火盆里火势正旺,烧得整间卧室内暖融融的。 柳行云半卧在床上,手里把玩著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刀,刀的前半部像一只牛角,弯而尖,看起来危险又带著一些妖异。 他小心翼翼地把刀拔出来,刀一出鞘便发出苍凉的震音,犀利的刀锋,幽碧的色泽,刀身在火光中依然散发著冷冰冰的寒光。 柳行云著迷地注视著它,目光沉醉,宛如他看的并非一把刀,而是一位绝色女子。 这把刀是他从燕戎军的一个小头目那里抢来的,当那小头目一拔出刀,他就彻底被吸引住了,不顾自己受了伤硬是把刀抢了回来。 就如同明子薇执迷青瓷,柳行云执迷的是各种武器,在他的眼中,那些利刃不再是杀人的凶器,反而成了一件件美轮美奂的艺术品,无比迷人。 这也是不管他在哪个地方的房子,都会有一间房专门用于收藏兵器的原因。 兵器给他安全感,在他心中,这些冷冰冰的利器比人更温暖更值得信赖,人心会变,可是兵器不会。 明子薇端著一盆温热的水走进来,看到他痴迷把玩著刀的样子,有点忧郁地笑笑。 清醒后的柳行云并没有记住她所说的话,依然宁愿握著兵器、也不愿意握著她的手。 她听了苏凤南的解释,才知道为什么柳行云在扬州城的房子里藏满了兵器,而虎穴里更是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利器,这样的他,反而让明子薇更加心疼。 是因为未婚妻的背叛,才让他转而向冰冷的武器寻求安慰的吧? “云,我帮你擦擦身吧。”她尽量用明快而温柔的语调说。 柳行云的伤太重,现在还需要静养不能下床活动,但是人整天躺在床上会变得浑身黏腻腻的,比活蹦乱跳时出一身淋漓大汗更难受,所以沈一醉要人每天为他擦澡一逼,免得不舒服。 明子薇当然自告奋勇。 柳行云的目光从刀子移到她身上,礼貌却疏离的笑笑,“谢谢你,明姑娘,不过男女有别实在不方便,我已经讲过多遍,这样的事不需你费心的。” 很客气的话,却让明子薇的心冻结。 就是这样。 总是这样。 还是这样! 自从柳行云清醒之后,他就用这种彬彬有礼却疏离的态度对待她,好像他从来不曾抱过她、拥过她、吻过她、摸过她,对著她说喜欢她! 以前那个总喜欢找机会吃她豆腐的大猫哪去了? 以前那个就算绑住她也不让她离开他寸步的野蛮人哪去了? 以前那个总是懒懒笑著,语气嘲讽,眼神却无比温暖的柳行云哪去了? 明子薇握紧粉拳,贝齿几乎要把下唇咬破,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著,为自己这种卑躬屈膝却换不来他的热情而心碎欲裂。 难道,以前的一切都是作假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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