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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白行简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快走吧,迟到是很不礼貌的。”他换上温文的微笑,把心思掩饰得很好。

  齐舒展也不疑有他,这次她更加小心注意自己的步伐,免得又踩到了裙摆而跌倒,然后跟在白行简的后头,一起出了门。

  相较于白行简暂时落脚的小院,乌克用的官邸就豪华多了。

  乌克用身穿靛色官服,亲自到大门口迎接,不过他倒没有对白行简极尽巴结逢迎之能事,对应很是得体,热情大方,不会让人感到虚伪。

  乌克用四十余岁,倒也仪表堂堂,身材魁伟,声音洪亮,只是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显示出他并非等闲之辈。

  白行简带来了女眷,乌克用也请来了自己的夫人,一桌四人,并无其他人作陪,一顿饭吃得倒也顺畅。

  乌克用显然已探明了白行简的个性,知道他不喜欢在餐桌上谈公事,所以席间只说了一些民风趣事,倒让喜欢到各地游览观光,探询美景美食的齐舒展大感兴趣,不自觉地就和乌克用聊了许多。

  吃完饭的时候,齐舒展对乌克用的印象已经提升了不少。

  喝了饭后消除油腻的热茶,乌克用谨慎地请白行简到他的书房一坐。

  白行简看了齐舒展一眼,她知道他们大概要谈企事了,于是识趣地说:“那我就和乌夫人说说话好了。”

  白行简却挽起了她的手,牵着她一起走进乌克用的书房。

  齐舒展心里暖暖的,很高兴他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

  乌府虽然豪华,但并不流于低俗,可见乌克用还算是个有点品味的人,书房里的书柜上也罗列了各种书籍。

  “大人,她……”乌克用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跟随而来的齐舒展。

  “她是本官的内人。”白行简微笑的说,“已经给乌大人介绍过了,不是吗?”

  他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是内人,不是外人,什么话都可以当着她的面说。

  乌克用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请齐舒展坐下。

  奇怪了,不曾听说白大人婚娶啊,哪里来的内人?

  或者……这位风采夺人的姑娘是白大人的红粉知己?

  听到这样的介绍,齐舒展瞪了白行简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谁是你的内人啊?!

  她是来退他亲的好不好?怎么现在却有了一种误上贼船的错觉?

  白行简只是微笑,并不理她。

  乌克用此时开口了,“大人,恕下官冒昧,下官是想请问一下关于司马谦一案——”

  “哎呀,对了,乌大人,我突然想起有件礼物忘了送给你。”白行简突然打断他的话,放下手中的细瓷茶杯,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交给乌克用,“这封信我只看了几眼,没有给第二个人看过,连内人也不知晓。”

  乌克用接过信,半信半疑地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匆匆浏览一遍,脸色马上变成灰白,没了一点血色,额角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是他勾结海盗,私自将大型船只卖给与官府作对的海龙舰队的所有资料,连双方的秘密契约都有。

  而众所周知,海龙舰队的老大就是“白玉京”的五当家云飞渡,舰队也是属于“白玉京”的产业。

  做为一名官吏,贪污点钱财无所谓,作威作福点也无所谓,现在的皇帝并不要求手下的官吏一定作风清廉,只要忠于朝廷就可。

  但皇帝唯一的忌讳就是和“白玉京”有关系的官员,往往会处以极刑。

  乌克用的手脚哆嗦成一团,两眼发黑,他以为自己所作所为极为隐密,甚至连他的属下都不知道他是真正的幕后主使,白行简居然掌握了全部内幕?

  这个监察御史太可怕了!

  如果白行简把这封密函递交给皇上,那么不仅他乌克用会脑袋落地,恐怕还会诛连九族。

  “白大人……”乌克用勉强压抑慌乱,用袖子拂了一下额头的冷汗,“下官不知这是何意?”

  白行简微微一笑,“乌大人,今年夏天黄淮水患大发,朝廷派人治理不利,盐商和漕运商却乘机哄抬物价,你作何感想?”

  乌克用摸不清这位年纪轻轻的御史大人到底想说什么,但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被他知晓,他也不怕再有什么罪过了,干脆直话直说,“恕下官唐突,每逢旱涝灾害,朝廷只管下拨银两赈灾,却未曾严格监管这些银两到底落在何处,而且水患需要从长治理,远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防患于未然,等灾难发生之后再补救,为时已晚。”

  “那么,你可有理想的赈灾之人?”

  乌克用犹豫起来。白大人到底在试探什么?

  “乌大人,你兴修船坞,鼓励商贸往来,上任以来使得扬州的经济甚至超越了苏杭,功劳不小哪。”

  “这……这都是皇上英明。”乌克用冷汗直冒。

  “那扬州刺史徒在其位,却不谋其政,早该下台了。”

  “这……”白大人到底想做什么?

  乌克用冷汗涔涔,衣服都快被冷汗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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