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乐心 > 相思无用 >
二十


  三秒钟听不见反对的意见,他不再空想。俯下头,趁著眼前人儿还没有完全清醒, 立刻付诸实行。

  薄唇滑过光润的颊,吮住红嫩小嘴。一点也不客气,一点也不温柔,深深吻进她嘴 里,蛮横掠夺。

  纠缠厮磨,毫不餍足,好久好久之后才肯放开。宽额抵著她的,两人的气息都急促 不稳。

  他的攻势愈来愈笃定,进犯愈来愈强硬。每个月飞一次日本,明著是来让韩医师做 检查拟复健计画,私底下,根本是为了眼前的人来的。

  然而她的态度却一直扑朔迷离。

  有时接受,有时逃避。有时平和,有时却非常冷淡。总要逼到她无处可逃,或是攻 其不备的时候,才能像这样偷得一点温存。

  粗砺手指抚上被眷爱得略肿的红唇。凤眼迷离,微微上扬的眼角带著一丝耐人寻味 的媚态。她始终没有说话。

  然后,闭上眼,不再被那双深邃的俊眸锁住,她兀自决定还在梦中,拥紧怀中抱枕 ,又沉沉睡去。

  顾惟军只是苦笑。

  他来日本总是借住钱鸿岳家中,却得睡沙发,不把黎桦送回房间,他就没地方睡了 。他舍不得叫醒她,只得认命地抱起逃避现实只管酣睡的小鸵鸟,往二楼她的房间走。

  “睡得这么熟,就不怕被我吃掉。”小心把黎桦安置在单人床上,拉好被子密盖妥 ,顾惟军喃喃低语。

  坐在她床缘,顾惟军还不想离去。枕被问,那张清秀中带著英气的脸蛋虽然沉睡, 英眉却微锁,好像又在作什么不快乐的梦一般。

  “你到底梦到什么呢?”顾惟军又低声呢喃著。黎桦睡著时总是不安稳,好几次看 到她在读资料或看电视时睡著,总是翻来覆去,柳眉深锁。叫醒她的话,又是一脸戒备 ,蚌壳一样的怎么问都问不出所以然。

  距离遥远,个性刚硬不温柔,又总是在逃。像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紧紧抓住自己 的心呢?顾惟军有时候也想不通。

  他只知道,只要想到她锁著眉不开心的模样,就无法克制地想要拥她入怀中好好疼 惜。他知道那坚硬的外表下,有一个多么纤弱的小女孩。

  他永远记得,自己在小学五年级转学投效它队之后,某个练球的周末下午,他冒著 被铁面教练痛骂的危险,偷偷跷头,跑回以前的学校。

  旧时地依然如昔,体育馆里分配给他们棒球队的更衣室里空荡荡的,大家都去球场 上练球了吧。十一岁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胞回来,只是在体育馆里乱晃,晃进更衣 室又晃出来。

  下午的阳光斜斜照在更衣室门口,小队员们的制服、书包等东西丢了满地,一个瘦 瘦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收拾。

  “小桦?”他听见自己不太确定地叫她。

  绑著马尾的她先是一震,转过头来,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直直瞪向他。十一岁小女孩 的眼神,却可以包含那么多情绪--激愤,不屑,怨恨……一向被叫“恰北北”、“男 人婆”的教练女儿,此刻却不言不语,只瞪著他。让顾惟军背脊发凉,呐呐地说不出一 句话来。

  然后,年稚的黎桦冲进更衣室,旋即又冲出来,把手上紧握的物事用力对著他丢过 来。

  他反射性地伸手去接,人手柔软……是一件洗到都褪色的球衣。

  是他几个月前还穿在身上的,大兴国小队长也是第四棒,顾惟军的球衣。

  “你走开!”尖锐而颤抖的童音下了凄厉的逐客令。随即转头入内,还砰地一下用 力关上更衣室的门。

  他永远忘不掉,那双黑白分明眼眸里的水雾之气,和声音里深深的怨恨。

  回家之后,他不但被气急败坏的新教练痛骂,还被求好心切的父亲打了一顿。不过 ,骂得再凶狠,打得再残暴,都比不上那天下午的情景,让他一想起,心头便透著一阵 猛烈疼痛。

  在那一刻,他深深感受到,自己被赶出了她的世界。

  童年的回忆在岁月之中褪色,却没有被遗忘。后来,他陆续听说黎教练举家离开了 大兴,也听说过黎教练的太太抛下丈夫女儿与别的男人跑了。在他升上高中之际,完全 失去黎家的消息。

  直到大学……在昔日同学赵伯敬等人口中听到黎桦的名字,顾惟军震惊得几乎说不 出话来。待他亲眼看见那已然成长的窈窕身影,他那亟欲接近她的希望才又重新燃起。

  而现在,她就在眼前。睡得如此酣沉安详,不像醒著的时候,在他面前,总是受惊 小动物似的,尽力在抗拒,伺机就想逃开。

  执起那不算细致但很修长的手,他的吻又从掌心,一路沿著手腕往上轻印。那股熟 悉的肥皂清香蛊惑著他,黑暗中,他高挺的鼻厮磨著那细致的颈,轻轻亲吻。

  沉睡之中,她似有意识地含蓄回应,健美光滑的手臂在叹息间圈上他的颈。

  受到这样的鼓励,顾惟军克制不住欣喜与蠢动,灼热的薄唇一路往下,压在细致锁 骨上,继续往下滑,胸前的扣子慢慢被解开,他的吻愈来愈火烫。

  寤寐中,黎桦只觉得愈来愈热,她不安地扭动著,紧闭双眼,轻轻逸出似难受又似 舒坦的吟哦……大胆的吮吻和轻啃燃起一簇簇火苗,眼看就要失控。

  “阿花姐姐……”

  细嫩的童音再度在最不适当的时机响起!揉著睡眼的小甜赤著小脚,出现在黎桦房 间门口。

  一发现顾哥哥又在“纠缠”她的阿花姐姐,当场气得要命,圆亮大眼里充满泪水, 她一撇嘴,可怜兮兮又不容忽视地坚持:“阿花姐姐,我要尿尿!”

  顾惟军埋首在温润丰盈问,不甘地痛苦呻吟。

  小甜,你太过份了!他在心中呐喊。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