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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丹红的凤眸内,惟有李宸风一张笑盈盈的俊颜,并无注意到在他身后、那舒懒地坐在大椅上,正以一双吊诡的狭眸直视她的朱沧冥。

  好似一只绝艳蝴蝶被钉死在树上却仍极力挣脱的诡异,让丹红有了片刻间的不安及寒意。

  这股压迫人的强烈感并不是来自于李宸风,那,会是谁?

  “丹红,快来拜见沧王。”李宸风很快地便替丹红解决了疑虑。

  就在李宸风一闪身,而丹红视线也同时接触到朱沧冥深眸的一刹那,她猛然一悸,绝美的丽颜微微泛白。

  那双眼……

  不,是自个儿想太多。但那夜男子的诡异身法及对自己诸多的恶行却仍历历在目,使她……

  不由自主的,她胸口上的莫名刺痛仿佛又犯了。

  “丹红,快来拜见沧王呀!”李宸风见她神色不定,以为她是被朱沧冥的尊贵身份给吓住了。

  “贱妾丹红,拜见沧王。”回过神来,她旋即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朝朱沧冥屈膝行礼。

  “丹红姑娘不必多礼,本王能一睹京城第一名妓的绝代风华,果真不虚此行。”朱沧冥似乎对她的美貌、进退应对,予以不错的评价。

  “沧王,若您听到丹红姑娘的琴艺,说不定会舍不得离开我尚书府。”除了在私底下会唤他沧冥兄外,李宸风仍谨守君臣之礼。

  “喔,那本王就洗耳恭听。”瞬间捕捉到丹红浑身一颤的朱沧冥,漾起神秘的浅笑,好整以暇地说道。

  “那贱妾就献丑了。”力图镇定的丹红,缓缓弯出一抹适时的微笑,立即走向琴台。

  沧王的声音不太像那名贼人,而以沧王所处的立场来看,绝不可能是与她敌对之人,换言之,应该是她疑心过甚,但为何她的心会突然狂跳起来,且毫无缓下的迹象。

  虽心神妄动,但一曲曲动听的江南小调,仍从丹红的纤指轻拢慢捻中流泻而出,不过堂上二人却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两道发自于不同人身上的迥异眸光,全直勾勾地盯视着弹琴的美人儿。

  倏地,清脆刺耳的断弦声猝不及防的响起,丹红轻呼一声,青葱玉指顿时见血。

  李宸风在丹红惊呼的同时已马上趋前观视,然沧王则不动声色地坐于椅上,俊逸邪魅的表情隐隐绽出一抹笑意。

  “丹红,你没事吧?”李宸风不舍地以手绢包裹住她血流不止的手指。

  “是妾身不对,竟在此时扫了您跟沧王听曲的兴致。”垂下螓首的丹红,刻意躲开朱沧冥那道仿佛看透一切的邪魅目光。

  其实,是她故意把琴弦弄断的。一种说不上的古怪气氛让她不想继续弹下去,也不想再继续待在尚书府,虽然会因此坏了这难能可贵的入府机会,但若不如此,她深恐自己会……

  “真要追究的话,是我这把琴不对,弄伤姑娘的手,这样好了,反正天色将晚,不如姑娘今夜就暂且留在尚书府,我现在就叫人拿药替姑娘敷伤。”

  “公子,这只是一点小伤,不必要……”

  “宸风,依本王来看,你还是亲自走一趟,而丹红姑娘的伤,自有本王替您看顾着。”朱沧冥一副戏谑地讪笑撇嘴,邪眸中有着李宸风能读出的讯息——你已中烟花女的情毒了。

  “那宸风这就去。”李宸风只能暗自苦笑的离去。

  丹红失算了,以为会被遣回的她,当下不用一字半句就可以顺利留在尚书府;但另一个失算,便是她刻意见血的结果,反而要与浑身带着邪魅气息的沧王共处一室,这是她所始料未及的呀!

  “丹红姑娘不必拘束,本王亦是惜花之人。”站起身的朱沧冥缓步走向她。

  “贱妾自知身份卑微,怎能让尊贵的沧王看顾,请容贱妾先行告退。”丹红赶紧欠身,抢在朱沧冥逼近她之前想全身而退。

  “本王已答应宸风要好生看顾你,若你这一走,岂非要陷本王于不义?”

  根本看不清朱沧冥何时出手的丹红,已被他擒住一手。

  “沧王说得是,贱妾还是留在这儿等李公子回来。”太过造作与坚持只会激起男人潜在的劣根性,不管对象是粗布平民,或是华服显贵。

  丹红以为朱沧冥会就此放开自己,遂悄悄地要抽回被他紧握住的手,谁知他不仅无此意,还借力使力地将自己拉向他。

  “沧王您——”丹红清丽的姝颜,有抹警戒地瞅着朱沧冥心绪难测的俊容。

  “你何须紧张,难道在你前来尚书府前,没人告知你今日所要服侍的对象就是本王吗?”

  “贱妾确实不知您会在此。”李宸风只请人到花满楼去接她,她还以为是他自个儿按捺不住。

  “喔,是吗?”朱沧冥半眯起眼,在她意识到危险之前,陡地以指腹轻狎地刷过她两片红润的唇瓣。

  丹红明显地抖了下,但她毕竟在青楼见过不少人,所以很快便平静下来,且对那张离自己很近的一张俊美却泛有一丝残酷的脸庞说道:“沧王,贱妾何等荣幸能够服侍您,但琴弦已断,而贱妾的手又已受伤,恐将无法替您与李公子助兴。”

  “这倒无妨,本王身边只要有像丹红如此娇美姑娘相陪已足矣。”朱沧冥轻佻地再次以修长的指尖在她雪颊上厮磨。

  丹红不避不闪地漾起一抹有些孤傲的微笑。看来这名行事低调但处事却轻佻的沧王,对主上的大业根本构不上威胁。哼,她方才还暗自傻傻地担心他就是那晚的贼人。

  之后,朱沧冥直接将丹红带往自己的身旁落座,左掌依然稳稳地握住她受伤的右腕,毫无松动。

  “其实这伤口根本不需要上药,你说是吧!”朱沧冥将她带血的纤细指尖移至自己眼前,顺势邪气地睨了眼表情乍然凝敛的娇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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