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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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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始禧看向她。她那端的桌面弄得一团乱,汤碗翻倒、刀叉横陈。 “这个该死的绷带让我连叉子都拿不好!”她拉扯右手的纱布,脸庞挂著两行泪,不知在气什么、急什么。 “唉——祆儿,”祭始禧叹息,离座朝祭祆儿走去。“你干么把自己弄窘?”他将她连同椅子转个方向。他了解自己的妹妹闹的是什么别扭—— “小丫头,”他掏出方巾,弯下身,盯著她,把她脸上的泪痕擦乾。“罗愉他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她吼他。“罗愉是你的护卫,一定会受你影响!你们男人都一样!我今天只是凑巧见到的是你,哪一天遇到的,就会是罗愉带女人进饭店!”根本还没发生的事,她却已像个丈夫外遇出轨,惶惶不安、要死要活的妻子。 祭始禧摇摇头,朗笑出声。“我的儍妹妹呀,”大掌揉揉她的发,他拉过另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年轻女孩果然爱胡思乱想。你要我说什么呢——”他停顿一下语气,依旧保持笑声。“十年的岛外生活,罗愉从不多看女人一眼,女色对他毫无影响力——”话讲到这儿,祭袄儿睁大泪眸,瞪著他。 “他像个‘假’男人。”祭始禧下了个恶毒结论。 祭祆儿吸了吸鼻子。“你干么这样说人家!” “人家?!”祭始禧露出讽刺性地微笑。“谁啊?” 祭祆儿双颊一红,羞怒地回道:“罗愉啦!” 祭始禧眯眼点头,摸著脑後的发束。“本来嘛,他弄得我和罗悦的青春学生岁月,索然无味,真是个不识趣的家伙。”他拉过她的手,将扯乱的绷带重新固定,低赏沉稳重的嗓音继续说:“而你,与其胡思乱想、杞人忧天,不如用你女性的魅力支配他……” 她听著兄长的关怀告诫,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个孩子——一个青涩少女,心灵脆弱、矛盾,不笃定,莫名的恐惧抓住了她,她就只能在梦中流泪,越哭越厉害,越哭越野,退化成一个婴孩…… “祆儿——”祭始禧搔搔她的头,正要往下说时,房门开了,打断他。 罗愉走进门,直直朝她而来。祭祆儿清楚看见他的眼睛里有她。 “你醒了。”他站在祭始禧背後,俊颜上天生的笑容一寸寸加深、扩大。 她看他看得出神。 “你来得正好,”祭始禧转头侧对著罗愉。“袄儿说这绷带绊手,她不好用餐具,你来喂她吧!”说著,他站起身,让出座椅。 “哥哥?”祭祆儿回过神。 祭始禧一笑,弯低身躯,在她耳畔喃言:“祆儿,自己长大吧——” 她眨眨眼,愣愣地盯著哥哥走出去。 起居室剩下她和罗愉,桌上的蜡烛还在罗曼蒂克地烧著。罗愉先把翻倒的汤碗放正,然後坐下,认真地要喂她吃饭。他将食物切好,每一块都适合她的小嘴。她吃一口他喂的酒炖牛腰子,细细咀嚼,浓密鬈翘的睫毛忽静忽动,美眸一下看著餐桌一下又转到他脸上。 他什么都不问吗—— 关於她下午的行为…… 他还是把她当成小女孩撒泼吧? “祆儿,怎么了?”罗愉开口,沉郁优雅的嗓调,正好当晚餐乐曲。 祭祆儿定睛凝著他,摇摇头,不说话。罗愉又喂她一口餐食,她顺从地吃下,视线没自他脸上移开。 罗愉挑眉,疑问地看著她。她还是不说话,就盯著他,静静盯著,久久,她把脸凑向他,想也不想地吻住他的嘴。这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心狂乱地跳著,又怕又期待。 罗愉没阻止她。从他进门到现在,他也没要她把裸露胸口肌肤的衬衫穿好。一个认知使她大胆起来,耳边不断传来哥哥刚刚对她说的那句话—— 袄儿,自己长大吧…… 祭祆儿闭上眼眸,主动探出舌尖。罗愉嘴里低低传出一句话,似乎在问“谁教你的”,然後,他含住她的唇舌,轻轻吮咬。他的大掌从她的腰抚上她的背,她听到餐具落在地毯的闷沉声,笑了,柔荑紧紧缠住他的肩。 “罗愉——”祭祆儿嗓音有股神清气爽的甜美。她穿著一袭典稚的直纹裤裙装,手拿著帽子,站在大门的车道上,和风吹拂她微鬈的短发,两旁树木冲入天际,绿叶翻折著如丝如缕的阳光。她眯细双眼,开心地朝他挥动手中的帽子。 罗愉缓缓将车驶近她。一对红翅身白的鸟儿,飞到车头前,啁啾几声,凌空离去。他停下车,看著已退到车道旁的她。她是他的妻子,他宠著她,但他俩的感情很模糊,需要培养! “上车了,袄儿。”他打开车门。 祭祆儿马上坐入车内,对他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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