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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男孩仰颈,静静望著天空,好一会儿,倾身抱起祭祆儿,往湖边走。风从大男孩背後袭来,吹得他的长发由颈背分开,飘过耳侧,在面前飞扬,偶尔搔著祭袄儿的脸蛋。他和祭祆儿一样,发丝柔软,微鬈,明亮俊美的五官,带著独特的酷劲,一种与生俱来的冷峻、尊贵气质。他们的样貌遗传自同一对夫妻。大男孩是祭祆儿的二哥祭始禧——十七岁,是个有耐心的兄长。

  “哥哥的头发弄到你了嗯?”祭始禧眯起眼。

  祭祆儿将一根黏进兄长眼角的发丝抓开,小手臂绕过兄长的肩颈,十指交握,收住兄长乱飞的长发。“这样就不会了……”她喃喃低语,摔趺在泥地时,忍住不哭的情绪,悄悄自小巧的鼻泄出。

  “鼻水不要擦在哥哥肩上——”

  “才不会!”小丫头翘著唇儿,下巴垫在兄长肩头。

  也许是同一生肖、同一类、同一属……吧!祭始禧是亲爹亲娘生的三个兄长中,最疼爱祭祆儿的一个。

  祭始禧时常抱著么妹,走过湖畔绿茵茵的草地,到龙鳞湖游泳,玩水,度假般住在湖边的家族别墅。别墅外,到处是花,绵延的碎石带潜入水中,阳光拖曳著湖水,一片晶亮起起伏伏往西边推进。乳白色的遮阳棚下,摆著法兰西躺椅,丝绒椅面绣著龙。祭始禧把祭祆儿放在躺椅上,迳自走向湖水边,洗净方巾,泡湿,回到遮阳棚下。他蹲低身子,拉过祭袄儿的手,一掌捏挤方巾,让滴流下来的水,淋洗著祭袄儿手腕的擦伤。

  “嘶……”祭袄儿皱凝眉心,小嘴儿倒抽著气。

  “很疼?”祭始禧将方巾覆住她的伤口。

  “……水好冰!哥哥……”祭祆儿叫声连连。

  祭始禧若有似无地扬起唇角。“太阳快下山了——”

  气温降低,桔红的树叶,在湖面飘旋,还真像缤纷的初秋。

  祭始禧拿开沾染血污的方巾,看著妹妹手腕的伤口,血止了,可仍泛红。

  “得去给苏林瞧……”

  “什么事找我奶奶?”一个无预警的嗓音,闲闲适适地传来。

  祭始禧侧过脸庞,眯眼斜睨。罗悦倚靠遮阳棚的雕花木柱,笑著。

  “臭罗悦!”祭祆儿叫嚷,随手抓起躺椅的抱枕一丢。

  抱枕落在罗悦脚尖前两尺处,女孩的力气小,压根儿打不著他。罗悦捡起抱枕,拍掉草屑,笑意噙在唇边。“祆儿不怕打中的是罗愉呀?”

  “你才不是罗愉!”祭袄儿拿起另一颗抱枕,奋力地又丢向罗悦。

  罗悦往前一步,接住下坠的抱枕。“你没看见我胸口的顷链,怎知我不是罗愉?”他直觉祭祆儿靠龙形项链,辨认他们兄弟,为此,他特别把衬衫的扣子扣到颈子,不露半点胸膛。

  “你不觉呼吸困难吗?”祭始禧站起面对罗悦,探手拉开他的领口:“罗愉是祆儿的命定伴侣,她知道谁是谁——深到命里的关系,上天注定的,还要靠记号辨认吗?!”

  “是吗,真神奇!”罗悦耸耸肩,走进遮阳棚下,将两颗抱枕放回躺椅尾,双眼瞥见祭祆儿衣服上的污渍。“哎呀!怎么脏兮兮地……”话还没说完,抱枕迎面而来。

  祭祆儿甩了彩带似的,以抱枕连击罗悦的脸。

  “好狠心的小妻子喔——”罗悦边笑边道,一手捏住“招呼”著他俊脸的抱枕。“我好担心我哥哥!”

  “哥哥、哥哥……”祭袄儿气呼呼地跳下躺椅,跑到祭始禧身边,小手拉扯祭始禧的衣袖。

  祭始禧摸摸妹妹头顶,看向罗悦。“你做了什么事?舍妹摔得满身泥巴、手腕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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