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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把暖气开上,找家医院!”以枪管推戳着祭天拓,他沉声命令。

  “哼……这一带没有任何医院,小文会死的!呵……我祭天拓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拥有!”祭天拓冷冷地狂笑。

  “好,好得很。没有医院是吗?看样子,我得照原来的计划来对付你了。”路敦逵的眸光掠过深沉,枪口抵着他的太阳穴。“把车开到市警局,由警方送我们去医院!”

  祭天拓神情闪过暴怒。“原来你想毁了我,诱我进陷阱?”这就是他的盘算吧!逼他把车开到警局,好让他插翅难飞是吗?哼!想设计他祭天拓,他XX的!还早的很呢!

  陡然将油门踩到底,他猛地挥开路敦逵手上的枪,使之掉落在前座,且因击捶震动而走火射出一枪,击中车身不知名的地方。

  “想毁掉我是吗?那得看你命够不够大!哈……哈……”他放开双手,高举过头,狂肆地大笑,神情疯狂。

  路敦逵扯住他的长辫,一手紧抱着已然昏迷的康颂文。“停车!你马上给我停车!”

  “一起死吧,小文!我们一起到黑暗的地底去吧!啥……哈……哈!你永远摆脱不了我的,小文!我们一起死吧!”祭天拓透过后视镜,眼光狂乱地凝在康颂文苍白的美颜上,长指不由自主地抚上镜面,他,已失了心神……

  “停下车!你这个疯子!”路敦逵巨吼。倾身至前座,欲拉住手煞车。

  祭天拓察觉他的意图,倏地拿过一旁的手枪,开枪打穿他的右掌。“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极致之死’!哈……哈……哈!”语毕,他开始在车内乱开枪,将子弹打完。

  路敦逵坐回后座,忍着右掌筋骨断裂、血肉模糊的剧疼,抱着康颂文,用力踢踹车门,准备跳车。

  “哈……哈……别踢了,这车门很坚固的。我说过,想要小文或小文主动亲近的男人,都得死!你逃不了的!不过,你该庆幸我让你和我们一起死!哼……要小文是吗?一起到地狱去,我们继续斗个胜负吧!路、少、东!哈……哈……哈……”这辈子休想有人操控他的生死,他永远是主宰、是最高权力支配者,除了他自己,谁也休想要他的命。

  车子飞快疾驶着,窗外景致呼啸而过,所有事物都是模糊的黑影。这样的情景,仿佛真的要去叩访死神的大门。

  “小文是我的!是我的!哈哈……”

  暴雨不停地直下,深夜里,几辆零星慢驶的车,为了闪避这辆狂飙的车,而打滑撞上路边的人行道,发出暗夜巨响。

  没多久,一辆巡逻警车追了上来。警笛震天价响,车内警员以扩音器对他们喊话,然而,疯狂的祭天拓并不理会,更加用力踩着油门,执意带他们去死。

  “停车!祭天拓!”路敦逵铁臂锁上他的颈项,使力想将他拖离驾驶座。

  祭天拓用力地以枪托击向他额际。“乖乖坐好!”

  路敦逵捣住血流如注的额头,惊见前方的闪黄灯,那是个九十度的急弯处,一栋巨型大楼就伫立在两百公尺的前方,照这样的高速,他们铁定会撞上那栋楼。“祭天拓!你停车!”他再度巨吼。

  祭天拓依旧狂笑,他的眼光全教后视镜里康颂文冷艳绝尘的美颜给吸了去。“一起死吧!小文……”

  路敦逵旋回后座,紧搂着康颂文,使尽力踢破有弹孔的车窗,探手至窗外,欲由门外开锁,然而,车锁就像有故障似的,车内、车外全扳不动。“该死的!”他低咒。抱起颂文,将身子伸出车窗,在车子高速飞奔中,纵身跃出车外——

  强大的拋坠,让他们重落于地,不停地翻滚拖行。

  不到五秒,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是祭天拓撞上大楼的死亡之音。

  翻滚停止,路敦逵睁开双眼,他正躺在路口急弯处,康颂文依旧被他紧抱于怀。她脸上并无任何擦伤,他安心地叹了口气,侧头看向那因爆炸而被掀翻的轿车,雨水淋在那高热的车体,蒸气开始乱喷,他仿佛看到祭天拓的血自车内淌流出来。“结……束了,颂文……”渐渐地,他陷入昏迷,在梦中,与那早逝的孩子挥别。

  没多久,警车、救护车全赶到,他们被抬上担架,送往医院。

  雨势渐歇,厚云在天空移动,些许曙光透出云层,黎明似乎将至……

  路敦逵徐缓地走进妇科的特等病房,将左手上大把的玻瑰花束插入精巧的搪瓷花瓶,随意将花朵拢出层次,拉开一旁落地窗的帏幔,让朝阳洒进房内。

  他的妻子一向喜欢光亮的,撇唇笑了笑,他幽幽地转头凝望床榻上的康颂文,然后,无声无息地走向床边,掀被上床,轻柔地拥她入怀。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一个星期来,她从未有一刻真正清醒。医师告诉他,她因小产大量失血,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来调养身子,凡事不宜太急切。他并不急盼她得马上清醒,只是住院的日子里,他们夫妻被区隔开来,他不能时时刻刻看她,让他十分不好受。轻轻地在她额鬓落个吻,他不由自主地哼着美国民谣“白发吟”遥想着自己与颂文是歌谣里那对恩爱的老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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