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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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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这小子怎么想!”老人气呼呼地坐回椅座。“日子我挑好了,三天后,就给心娃儿‘立名’!”强硬地指示。 似乎没什么好说了。祭元祠喝了茶,站起,转身欲离去。 罗心不知何时进来,正倚在门边,看着他。 祭元祠看见她手里拿着开了光的龙形项链,神情一恍。“你和他们想的一样嗯?”他突然这么问。 他在怪她吗……?他的态度好冷淡,罗心什么都不明白,却觉得心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祭元祠靠近她,动作挟带着漠然,将项链戴上她胸前,吻她一下。“‘立名’吧!”不再有感情的语气,仿佛一切公事公办般。 他为她戴项链的举动,尽收背后长辈眼底。长辈们似乎很满意,开始讨论起祭氏传统家族婚礼“立名”的仪式安排,乐观小俩口的亲密行为。 只有罗心感觉到他不一样了──他的吻特别冷。 冷风斜雨的天候在高原上并不多见,偏偏这天碰上了。天空没有月亮,整座祭氏主宅被黑幕笼罩,丝丝凉意飘进祭氏家谱室,吹得烛火乱头动。罗心穿著祭家的新娘服──一袭曳地的光焰红袍,衬托她雪白纤细的娇躯。祭元祠身披绛红色长袍,高大挺拔地站在她旁边。他的祖父母和父母早被老太爷召回,连他的曾祖母──一向难得露脸的老太夫人,也坐在香案右侧的上位。祭家、罗家的重要成员、几乎到齐了。 负责高原人事礼仪训炼的费总管,以古老语言吟诵一段的庄严赞词。有人将礼香交到祭元祠和罗心手上,要他们跪在厅中央,虔敬叩首上香。费总管嘴里念念有词,提起香案上的一枝骨雕龙纹毛笔,左三圈右三圈在香炉上绕过后,递给老太爷。老太爷接过手,站起身,双手把笔横拿、贴并礼香下方,举至额前,朝祖先牌位拜祭,礼香由费总管取回插入香炉,老太爷转向祭元祠,抬高他的双手,将笔横放在他两掌上。费总管示意祭元祠起身,引导他走到黑亮的碑墙前,掀起盖住祭元祠姓名的红丝布。一个纯金打造的卧龙大砚台,由两名服仪一式的男子抬来。“立名”随之展开── 前面的仪式都是为了让这一刻备加神圣。其实“立名”不过就是身为丈夫的祭姓男子,将妻子的名字写上碑墙而已! 祭元祠把笔尖蘸上砚台里的金色颜料,在自己名字旁的空位,完美地写下“罗心”二字,每一笔顺仿佛饱含殷切的情意。但他旋身回到厅中央时,仍是一脸漠然。他站立着,长腿微微贴触到罗心屈跪的身躯,她能感受到他低沉的吐息,像种压抑的叹气,罗心低垂头颅,脸容在红色轻纱掩罩下,略微苍白。她突然被牵了起来,一位年长的妇女端着放了几杯热茶的托盘给她,带领她依序向老太爷、老太夫人和祭元祠的祖父母、父母奉茶。长辈们喝过茶,各讲一句吉祥话,祝福他们。然后妇女将她牵回厅中央,与祭元祠站在一起。所有人由老太爷带头,离开家谱室。原本双敞的大门被关上,一瞬间,只存她和祭元祠。 罗心抬起头来。“元祠……”小脸疑惑,她不明白接下来该做什么。 祭元祠不讲话,甚至没看她,扯掉她的面纱,吻她的唇,拦腰抱起她,走进内堂。 接下来的洞房花烛夜也依循着家族传统安排,他们必须在祖祠后方的一间密室度过。 房里,四堵神龙云里去的画墙,见首不见尾。一张宁式骨董床,床挡头镂月雕花暗嵌宝石,华丽雅致,床面铺了软垫,两杯酒放在如门槛凸起的床沿外边。祭元祠将罗心放进床里,喝了那两杯酒。酒杯被拋下床,他拉下高褂的床幔。 幽暗的光线使她紧张起来,像个羞涩的小媳妇,怯怯盯着他灼亮的双眸,他的唇凑了过来,酒液从他嘴里奔进她口腔。 “这是洞房花烛夜!”他徐缓的嗓音,不含感情,像是严肃的警告。 她的心被刺了下,眼神忧伤起来。 祭元祠下意识皱眉,别开脸,尽量不去看她娇弱的表情。 自决定立名那刻,他便视这一切是家族义务,反正他从未被派公,长辈要他娶罗心,他就当做尽责,这是他的反抗──让一切公事公办! 罗心拥住他,哭喊他的名。他发狂似地加快速度进出她,吻住她,不想听她那柔软缠绵的叫唤。 “良缘相随,己然命定,生生世世,起始天意”,费总管吟诵的赞词隽永地铭刻在心底。 这对新婚夭妻,却有人选择了彻底封闭情感…… 罗心张开眼睛时,祭元祠已不在身边。纱缦外有几抹人影在晃动,她抓着丝被,坐起身来。 “夫人?”一道熟悉的声音已从“罗心姊姊”改口,十足恭敬地尊称、探问着她。 罗心将床幔撩开一条缝隙,露出绝色的脸容。“是你们哪──”嘴唇微微撅起美弧。 见罗心已醒,两名年轻女孩绾起床幔,拿着晨缕要服侍她穿上。 “我自己来就行了。”罗心推辞道。 女孩们摇摇头。“不行的,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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