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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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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都看过了,所有指示全写在上面,交给你去执行。”公式化的交代完毕事务,便转身欲离去。 “少爷要回宅里?”韩峻看着他那略显疲惫却又不减尊贵气质的挺拔背影,问着。 “是啊!我得去向‘总裁’报告分公司的状况。”凌冱话中有话的讥诮,脚步未歇的直往外走。 韩峻沉默的看着他离去,深深的了解到隐伏于少爷平易近人下的深沉性格,即将被欧小姐给拖引而出了。 绕过迎风摇曳的荣冠花丛,快速行经香气四溢的玫瑰隧道,凌冱无暇也无心观赏春意盎然的欧式庭园。 此刻,他正要去向那位“跷班”的总裁报告要事。烦躁地踩过一块块铺路扁石,他有些憎恨她房间的偏僻。 适才,听闻管家说她已回家,他便直接步上三楼,住长廊底那扇她房间“对内”的门敲,等了老半天却无人来应门,他当下要管家拿钥匙来,欲直接“破”门而入,但管家的回应竟是,那房里的钥匙仅有小姐一人拥有,并无备钥。 于是,他只好沉着脸、耐着性子,绕过大半庭园,透过她房里的“连外楼梯”去找人。 一人一声部、细腻中带着淡淡哀凄的声乐旋律,顺着镂花的长梯滑下,缭绕在橘红的夕阳中。 凌冱凝眉竖耳,细细攫取浮动在空气中的音符。是“葬礼”——巴赫著名的清唱剧。他厌恶歌剧,但对任何声音却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尤其是这首母亲每每在父亲祭日时,便会听上一天的曲目,更让他难以忘却,这就是歌剧的“隽永”吗? 呵!凌冱撇嘴轻笑。甩开脑海中,母亲悒郁的美颜。举步拾阶,朝欧运琛闺房而去。 敞开的窗门,飞扬的帷幔,显示主人并未外出。 凌冱迳自跨门而入,锐利的眼神在起居室内扫过一圈,扬声器上的透声网仿佛禁不住高音般,微微发颤着。 双眉一皱,他趋前扭关电源。 几乎是在声乐家的嗓音中断的那一秒钟,她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卧房门边。 “是你!为什么关掉电源?”微扬的柔腻嗓音,道尽她的不悦。 凌冱冷冷的看着她。长发如丝抵腰,水蓝及踝的家常服上缀着象牙色玫瑰,她的确有股古典乐人的清曼气质。 被凝视得有些不自在,她别开姣好清妍的美颜,走进房内,绕过他身,准备重新开启音响。 “义父已经入土一段时日了,不需听这曲目。”握住她即将触按电源的纤白素指,凌冱在她耳畔沉声低语。 “放开我!”像是被出柙的猛兽给吓到了,她激动的大喊,并甩掉他的手,逃回门边瞪视着他。 对于她过度的反应,凌冱只是挑起了眉,慵懒的笑了两秒,随即敛去笑容。“为什么不到公司?”冷硬的声调,仿佛暗示着她,若没个好理由,他肯定会好好对付她似的。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平稳血液里不安的因子。“我有其他事要处理!”圆睁的美眸里,闪着倔强的光芒。 “什么事会比公司重要,你最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总裁不是成天听歌剧、看音乐剧就行的!”双手抱胸,他打量着她的表情变化。 “你派人监视我!”心虚与羞怒同时浮上芙颊,她愤然转身进了卧室。 在核木门尚未完全关上前,凌冱迅捷的一闪而入。 “请你出去!”清雅的古龙水香味自后方萦绕而来,她知道他也进来了。 “等我向‘总裁’您报告完芝加哥分公司的状况,我自然会走!”不理会她的驱逐令,他依然自若的环视着充满女性馨香的空间。 “有这个必要吗?”她平静的移身至窗口,让透窗的余晖洒落于身。 “我说了,别、忘、了、你、的、身、分!”凌冱危险的眯起双眸,指责般的字字强调。 就像落霞满空的台风天前夕般,她静静的、唯美的转身盯着他,这是和谐的假象,亦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 “我一直清楚自己‘挂名’的身份!”微微的勾起唇角,她一语双关。 凌冱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半晌不说一句话。 “我一直清楚自己是欧由华有血缘的‘挂名’女儿,也清楚现在是让你拱上欧氏的‘挂名’总裁!我清楚!我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再也克制不住、歇斯底里地对着沉默的凌冱大吼,她已经受够了,也尝够了…… 受够了父亲给了她“女儿”的名分,却不给她实质的父爱,而是让她尝尽被漠视的痛苦煎熬。本以为这些悲痛,会随着父亲逝世而淡忘的,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他却又给了她相同的折磨? “我只是你在‘欧氏’的傀儡,对不对?”晶亮水灿的明眸坚定的望进他的眼底,她抖着声问。 “你不是要‘认同’吗?”定定的看着她,凌冱不答反问。 “好!很好!”她是个傀儡!是个愧儡!已得到答案了!不再追问什么。她走向床铺,将床幔挂起,有条有理的整理着置于床上的衣物与行李。 不经意地瞥见床上那只登机箱,他挑眉问:“为什么整理行李?”他的口气很不好,非常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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