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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古怡童穿着镶银边的光焰红袍裙,没有钮扣拉链,叠襟式曳地长服,全靠腰间的纯丝腰带系拢。她站在门前,没再移近;远远看着祭先祐。

  “她穿得很华丽——”男子优雅地交叠长腿,闲适地如同王公贵族。“而且,正式。”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谈事……”古怡章看一眼陌生男子,将视线移回祭先祐脸上。

  两个男人有点相似,只是陌生男子多了玩世不恭的气质,不知是不是祭先祐的其他手足?来到祭家这段日子,她见过的他的家人里,只有祭祈儿。

  “你就为她?!”男子长指轻轻点在空气中,狭长的黑眸透进她的裙枚,定在她忽隐忽现的足踝。“我以为你跟我一样,不信那套。”撇一下唇,他站起身,走往古怡童的方向。

  “元祠!”祭先祐叫道。

  男子稍顿足。

  “别忘了答应我的事。”他冷冷地交代。

  “你也是。”男子回应。挑唇一笑,笑意未及眸底。“你好,‘堂嫂’。”与古怡童错身时,他说道,脚步未停地走出会议厅。

  古怡童愣了一下,还未回神,祭先祐的大掌已经握住她。

  “跟我走。”他说。带着她离开会议厅。

  天色已近昏暗,他换了一套衣服,与她的很相称,颇慎重其事,说不出的神秘。

  绕过大半祭家主宅,在宅邸最幽深处,他牢牢牵住她的手,抓住她的命运般地引领她走上又陡又长的石阶。

  弯过一道道石柱拱门,她微微喘着。

  他回头看她,问:“要不要停一停?”他身强体健,长腿登高,如仙升天,气定神闲。

  她摇摇头,双手紧紧攀附他的手臂,心里有种莫名的急切。

  祭先祐揽着她的肩,将她纳入宽阔温暖的胸怀,快步爬上最高阶。

  经过长长的廊道,他开启家谱室大门。香烟袅袅,瑞气祥光,围绕他俩。古怡童跟着他跨过门槛,走到正中央,冥冥中,紫檀大门自动关。了似乎真有神灵存在。祭先祐点了礼香,两人各拿一排,面朝碑墙、香案。

  “我们回来至今,还没上香。”他道。黑得发亮的瞳仁闪动一丝蓝紫色泽,瞅着她。

  她垂下眼眸,缓缓跪下,学着香的样子很安详,祭先祐心口一震,跪在她身侧。两人虔敬地上完香。他拉着他起身,走到碑墙前,掀起盖住自己名字的红丝布——

  对她说:“罗心给你穿的这袭衣服,是祭家的新娘装——‘立名’时穿的!”语毕,他咬破手指,在名字旁为他妻室所保留的空位写上“古怡童”三字。

  血痕将“古怡童”和“祭先祐”牵连在一起,古怡童掉下泪,心底泛疼,拉过他的指,含在唇里轻轻吮去血流,然后折下腰间的纯丝系带,里着他的指。“如果这辈子,我对你都只有欲望,没有爱呢——”

  “我心里明白。”祭先祐深深望进她眼底。“无论如何,我会在你身边——”吻住她的唇,他将手探进她敞开的衣襟里,抱起她,走进祖祠后的密室。

  她闭着双眸,揽紧他的脖颈,长袍落在家谱室光亮鉴人的地板上——

  她真傻,怎会以为自己不爱他呢?

  我爱你、我爱你……

  夜里的风幽怨呼啸,回荡在耳边,像是女子的垃诉。他们选择在深夜离开,高原的神话传说一并抛向身后。坐着祭先祐的堂手足——祭元祠驾驶的吉普车,颠颠簸簸下高原,到了港口已届拂晓。

  祭元祠帅气地跳下车,摆出右手做个绅土举动,道:“我亲爱的‘堂嫂’,请上‘祭家战舰’”邪佞的笑脸,不正经的语气里满是讽刺。

  港湾里停泊着几艘大船游艇,只是他们祭家海岛普遍的交通工具。转了航,到他们的海上机场,还有私人喷射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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