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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气息逐渐恢复,她伸手抱住泛着光泽的男性躯干。“你呢……”不睡了吗?

  祭先祐自她身上翻开,强健的体魄蓄满力道,仿佛未曾疲累。“我看着你睡。”宽阔的胸怀笼罩着她,大掌细细抚摸美眸下方淡淡的阴影。“你累了。”

  古怡童慵懒无力地张眸。祭先祐的俊颜很精神,黑眸炯炯发亮。她看着他,隐约感觉到,不知何时屋外似乎已有来人在等他。

  隔门的气氛不安宁。

  祭先祐沉敛瞳仁,大掌覆盖地眉心,长指由上而下滑过她的眼,霸道坚持地呵护着脆弱敏感的她。

  她闭合美眸,芙颊枕人他臂弯,静静呼吸着他身上令她安心的气息。

  待她入睡,祭先祐轻轻将她放人暖榻,落个吻在她唇瓣,然后下床穿上睡袍,俊额深沉地离开。

  人梦中,古怡童依旧看见祭先祐裸着完美、健硕的身躯,站在月光下,充满野性地伸展肢体,拿起床尾凳上的睡袍,罩住每一寸骠悍如兽的肌理,踩着优雅无声的稳健步伐,打开房门与人低声交谈。

  那个等在门外的人,是罗恒。不知几次了,他不定时不定日,将祭先祐自她身边拉走,是有意是无意,还是有其他不能让她知晓的“祭家秘辛”?!

  罗心——那名照顾她的护士,是罗恒的妹妹,曾告诉她,对于一杯不知名的神秘饮料,问也未问,主动喝下,如此冷静、勇敢,“夫人”里,她是头一位。

  “惟先祐少爷的命定夫人有这般气魄!”罗恒私下对她应是心悦诚服的。

  但这个家讲信仰,自有“预选说”;以教条式的认定,来考验媳妇们,太迷信,令人感受到有种诡异的监视正进行着。

  “谁……”床上人儿细弱呓语,微睁的美眸尚未清明。“是你吗……你在那儿……”床尾的人影在她梦中摆动。

  “你就是先祐带回来的女人?”冰冷如针的女声,刺破梦境。

  古怡童醒过来,纤纤指尖揪住被缘。祭先祐不在身旁,窗外阳光很亮,正午时分的高原之风吹着露台上的蓝色小花儿;她蹙起秀眉,胸口一阵空虚,他清晨离开,没再回房。他从没离开这么久,至少她醒来时,一定能见到他在身边。空气中,属于他的气味都淡了,反而多了一股异样的香味儿:甜滋滋的,有点儿违禁,像种危险的诱惑和警告。

  “起来看着我说话!”不友善的命令从床尾传来。

  古怡童一愣,原来不是梦,床尾真的站着一个人,但不是祭先祐,而是容貌艳丽、气质冰冷的女子。她坐起身,风瞳瞅着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眼尾上飘,打量的语气充满敌意。

  从女子高雅的穿着看来,不难猜出她在祭家具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古怡童缄默着。

  “不回答?!等不到答覆,女子恼怒起来,眼光不屑地扫过她赤裸的胴体。“别自命清高,你在祭家没名没分,充其量不过是个帮先祐暖床的!”

  古怡童微微低头,眼帘映着自己雪白素腻的身子,指尖轻巧地抹着一记殷红的吻痕。“如果这是你要说的话,何需再问我的名字。”抬起头来,绝色的容颜异常镇定,嗓音也是如兰般地恬静。

  女子脸色一阵青白,粉拳侧握;咬咬皓齿,道:“没想到他带回个无耻的女人!”

  “祈儿小姐,说话小心点儿,别一回来就犯错。”罗恒突然开门走了进来,背后跟着手端托盘的罗心。

  女子闻声,明显打个机伶,绝伦的脸蛋看上去柔弱、苦恼。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罗恒还没走到女子身旁,女子猛地转身,朝着门口跑出去。

  罗心闪过险些被撞上的身子,回首望望女子的背影,摇摇头,低语:“难缠呢!”

  罗恒站在离床远远的地方,为自己的冒犯,向床上的古怡童行礼致歉。然后交代罗心,好好侍候女士,便退出门外。

  罗心把托盘放置圆桌上,取来晨缕让她穿上。“对不起,夫人!”送上泛着清香的醒神毛巾,没来由地道起歉。

  古怡童轻柔擦拭过脸蛋,下床行至圆桌落坐,喝完暖胃的花茶,什么也不多问,倒是罗心多嘴起来。

  “祈儿小姐的事,您别在意。”罗心手持一把精致的玉制梳子,整理她的长发,巧指利落穿梭,编起缠绵的花辫。“先祐少爷不会任她胡来的……”语意不清的话,仿佛藏着不能说破的玄秘。

  “他有事吗?”古怡童打断罗心的声音,眉目平静地问着祭先祐的行踪。

  罗心回神似的闭起嘴,挑挑眉梢,扬唇微笑。“昨天探勘部门在印巴边界找到新矿脉,有些事要少爷们处理。所以先祐少爷尸早进书房还没出来,可他吩咐了,今天要带您上‘龙鳞湖’……”

  “‘龙鳞湖’?!”古怡童眨动翘睫,似乎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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