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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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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先祐猛地抱紧她,大掌将她的脸压人怀中。“任何形式的世俗认定,都无法左右我!” 厚实的声调由上传来,他狂妄如神,令她心乱心痛。“不……”她推开他,美眸迎向他。“不要讲这种狂妄的话!”莫名的泪水自眼角滑落,她又道:“我是江百川的妻子呀!” 祭先祐蹙眉,额心深摺,欲开口,但她先一步打断他发言。 “我该回去了。”她看进他眼底。含泪的忧伤眼神告诉他: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祭先祐沉默着。好一会儿,靠近她,探手抹干她泪湿的美颜。“我送你。”他说。 她微微颔首,疲惫般合眸,感受今日最后的温存,由他指尖传导至脸上。 他不该把她逼急—— 毕竟,困扰他的,不是她已婚的身份,而是她的泪。 昨夜下了一场不小的雨,日光厅的玻璃墙面爬满了水痕,露台的草皮水亮青绿,盆栽里积着小小的水洼!微风吹得薄巧叶片窸窸窣窣出声。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安宁,俗世的嘈杂全化为无声的文字,自笔尖流泄。 古怡童照例起了一个大早,坐在落地窗旁的写字台,面对窗外露台的一景一物,平心静气地边写作边阅读着。 “叩叩叩!”敲门声响,时间接近七点,是佣人来探问她起床否。 佣人是江家大宅派来的,一名中年妇人,采上班制,负责打理她和江百川的生活起居。 “少夫人,您的早茶——”佣人进到起居室,站在未掩实的双摺门后,谨慎地看着卧房里的少夫人。 古怡童微微偏转美颜,看一下端着托盘的人影。江家大宅将佣人训练得精明伶利、很懂得察言观色,没得到应允,绝不会打扰有晨读习惯的少夫人。 古怡童瞳眸闪了闪,转回头,盖上钢笔笔盖,合上别致的笔记本,叠好桌面的书籍,起身走到起居室。落了座,佣人随即沏好参茶在她眼前,而后进入她的卧房整理寝具。 佣人铺好床单、枕套、取走她前一天换下的衣物,便静静离去。 今天,亦是如此—— 喝过早茶半小时后,是早餐时间;餐桌上只会有一人份早餐,供她一个人坐在清幽的饭厅,沉默地吃完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 除了新婚隔天回江家餐叙外,这一个星期来,她从未与她的“丈夫”江百川同桌共食,甚至没见上一面。他们各有生活,不须交集,佣人像是被派来专门服侍她一人。 饮茶完毕,她放下早茶杯子。起身从起居室走回卧房,脱掉晨衣,穿上一袭无领叠襟洋装,化了淡妆,长发盘成法式扭卷。镜子里映出一张望不见情绪的绝伦脸蛋,一贯典雅精致的服仪,今晨多了一丝冷艳,她擦了酒红色的唇彩,出房门,慢悠悠行至饭厅。 “早。”祭先祐意外地出现在饭桌主位上。 古怡童微微一震,脚步停在低低的门槛前,被掀撩的水晶珠帘,在她背后清脆地响着。她听见他叫她的名字,并且要她到他身边。 “你……为什么在这儿?”惊诧的嗓音有些吞吞吐吐。他们四天没见面,但感觉似乎更久。她的美颜浮现茫然,轻飘飘的步履徐缓缩短两人的距离,来到他身前。 祭先祐站起来,右掌托在她脑后,左手勒住她的腰,俯下俊颜,吻住她的唇。 她尝到他舌尖有人参和咖啡的味道。桌边空着一只早茶杯,咖啡壶里仅剩残余的汁液。这个男人喝过早茶少说是半小时前的事,一壶热咖啡要喝完,也得花个几十分钟,何况烫嘴,还要耐心地吹凉,才能顺口。 她眯着眼,双臂紧紧环抱着他。“你来很久了?”嗓音娇弱地在他唇间喃问。 祭先祐的吻转浅,声音沉缓地自两人贴触的唇边冒出。“我等你醒来。” 她推抵他的胸膛,离开他的唇,仰着脸微喘,徐徐掀眸,晶亮眼帘映着他的脸孔。“你可以让佣人叫我的。”提胸屏息,她抑着嗓音道。 他抚着她的发鬓。“江家的佣人没有我来得早。”天未亮,他就到了,在夜色的掩护下,进她房里,看过沉睡的美人儿,不舍唤醒。“我想等你——”嘴边沾上了她的唇彩,两片紧抿的唇像是惹了血腥的薄刃,带着杀戮似的掠夺。 她轻轻眨动睫毛,纤葱玉指抹拭他唇角的红渍。“你不只是‘等我’,对吗——”再次凝望他的眼,她当然看得那眸底的雾气和占有。不用多问他如何而来、是否引起佣人侧目;这名神秘不凡的狂傲男人,自然能教人屈服,恭敬有礼地为他泡一杯早茶、煮上一壶咖啡,伺候一切他所求、所要的。 祭先祐抓住她摩挲的小手,偏侧脸庞吻着她的掌心、她的腕,低喃:“江百川说你想‘度蜜月’——” 她胸口一窒,明知“度蜜月”三字出自他嘴中,是多么不恰当,内心却仍涌起强烈的期盼。 “我要带你走。”长指描画着他绝美的五官,他的确不只是“等她”。 “去哪儿?”她抖着唇,心悸动不已,几乎知道答案了。 “度蜜月。”他低沉的声音呼应着她内心所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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