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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生起气来脸蛋儿绊红细腻,比他见过的任何女性更具勉力,但深渊不这么认为,明明白白只当她是好友,而不是个"女人"。

  双手不听使唤的窘迫中,江百川倾身靠近她,替她拉好衽襟。"他连个吻都不曾给你,对吗?"前后动作不过眨眼的数秒间,他又将唇印在她嘴上。

  杜露张大双眼,羞愤地推开他。"你毫无廉耻!"她受够了他的轻薄。"阿中从不做这种事!"

  江百川挑眉。"他只是——"顿住语气,眸光怪异地转柔,接续道:"从不'对你'做这种事。"勾弧唇角,像在同情她的天真般。

  杜露脸色丕变,瞪着他那天生得意傲然的俊颜好一会儿。"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她发抖地怒吼,有些惶惑地掀被下床,欲往门口走。

  江百川挡下她。"这不是怜悯,"长指滑过她红润的双唇。

  "是一个男人对待一个女人时,该做的事!"语毕,他又吻住她。这次,他明显的强势,灵活舌尖直探她的喉咙,仿佛要吸取她的心魂。

  杜露挣扎了几次,反抗的双手便被他反剪在背后,只能任由他的气息占领自己,几乎要晕过去。

  头很疼,身体却渐渐地发热。恍恍忽忽间,她想起在饭店咖啡馆,对他呢喃的一些话——

  像遭百川并流的雨滴、露水一样——再也分不清什么地失去自我。

  长花瓶歪倒在壁炉架上,瓶里的百合花垂出炉额。晶澈的清水从瓶口溢流,浸滑花梗、花托,滴滴如泪自花瓣尖端坠落。其中一朵白水拖拽着,缓缓划过壁炉目的火光,燃烧烈焰般掉在地毯上,发出极轻的声音,像女人热情的唱叹。

  "嗯……"杜露躺在床上,悠然转醒。

  身旁的男人似乎离开一段时间了,床位完全不留余温。她慢慢坐起,美眸静静地游移,看向壁炉斜前方躺椅上的那件女性睡袍,凝视着。

  许久,干柴烈火的爆裂声传迸耳膜。她掀开身上的绒被,裸着柔腻、曼妙的恫体,下床走到躺椅边,徐缓地穿好睡袍。

  然后,注意力被横倾的长花瓶吸引,她探出指尖,怕碰坏什么易碎物般,轻巧地摩过百合花瓣,秀鼻优雅地凑向花心,嗅闻缕缕丝丝的香气。

  由瓶口沿炉架下流的水,似银线地直垂她白哲的纤足,引起一阵凉意,她反射性地前,玲珑性感的脚趾碰着那朵掉落的百合。她低头,一颗水珠正由脚尖贴滑到粉嫩的花瓣。捡起花朵后,她蹲坐在温暖的炉前,美颜侧枕着绒面躺椅座,指尖拈转花梗,弹光看着不断从炉架上滴流下来的清水。

  火这么旺烈,水仍流着,并不容易被蒸发,每滴每滴依旧环绕着整个百合,缀点、湿润每一片花瓣,就算是燃着火的百合…

  她将拈在指腹的花朵切过那银丝水流,往炉内一晃,再抽回眼前,花瓣还是水意透彻,而且更显光泽

  就算燃着火的百合也是一样……摆脱不了水。

  她淡淡地微笑,拿着花朵站起身,神情有种沉静的凄美感。

  她走出房间,进到这幢豪华公寓的另一间女性套房是她清晨待的那间。

  房里的壁炉仍然着火,柔美的灯光全亮着,床上被单倍加整齐,一点她睡过的痕迹、酒味都没有,像是刻意整理过。

  不准有其它女人残留的气味,这一室的温暖、准备,全为恭候女主人的归来。所以,他不在这房里、这床上碰她,总得换个房,免得污辱自己珍爱的女人!?

  这个"水先生"还真懂得体贴!?

  是的,在这方面,水先生真懂得顾及女人的心情……

  他并没有强暴她,充其量只能说引诱。她没有不愿意,但又不能说是愿意,就是那种心灵受缚,不得不深陷的感觉。被他拥抱,她耽于他的吻、他的抚摸,迷恋他温暖的胸怀。她从没那么近地贴触一个男人的肌肤,密切地感受他的心跳,义无反顾地投入那带着微微痛楚的柔情游涡……第一次,她觉得被吞噬也无所谓,如果能忘掉阿中,她情愿被拆解…?

  被拆解得零零落落的相机放在壁炉上,她皱起眉,这是水先生早晨的"杰作",看情形怕是组不回完整的模样了。

  她没碰相机,只是徐缓地将手里的百合花放在散乱的零件之间,犹如完成什么庄重的仪式。

  "糟!先生又弄坏了小姐的相机!"老年妇女黏成一串的法文,像是煮沸开水研发出来的声音。

  杜露望向门边。看似希腊裔的年迈女性扭着微胖身躯,手提贯她那套"被送洗"的衣服,朝壁炉走来。

  唉——真有做不完的事!"妇女摇摇头。她待会儿肯得去"送修"相机了!

  "对了,"她看着杜露。"您的衣服,请换上吧!"她很客气当杜露是先生的贵客。

  杜露接过衣物,在妇人的指引下,进入更衣房,迅速地好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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