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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余柔珊小时候曾见过,也学过这种折法,因此一眼就能认出那是母亲折的。

  “这、这……”陆文衍感动得无以复加,口中只能重复喃喃念着。

  “找个地方仔细看,信里一定写有她对你的思念。”余柔羽帮着把东西往盒子里收好,招来了个人将父亲带往僻静的地方,这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你还是来了。”裴艾靠过来欣喜地说道。

  前几日她已经自余柔珊的口中知道她和陆文衍的关系,为了这一点,她硬是将莎朗牛排当成免费供应;不过,看在大啖牛排的客人有不少人是冲着气愤那个眼高于顶的女人,她认为十分受用。

  “来。不代表会久留,我要走了,帮我向我爸爸说一声。”这句称呼是如此轻而易举地自口中说出,余柔珊极感诧异。

  对于他的出现能让她无恨,得要归功于他的泪水,看在他抛妻弃女是出于情非得已,所以她才向外公及舅舅求情,否则他不被打成猪头才怪。

  “柔珊,你来了。”丹尼尔兴奋得像只小狗似的叫着。“这种场面很热闹,你该来拓展人际关系的。”说得好像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似的。

  “我只是有事和我父亲谈谈,并不是来交际应酬的。”余柔珊握了握裴艾的手,想要在更多人注意到她之前离去。

  “柔,别走。”顾学维拖着莎朗飞奔而至,而他亲昵的称呼令听到的人脸色大变,猜疑着两人的关系。

  尤其是丹尼尔,他从来都未曾获准这么叫她,堂哥凭什么早他一步?

  这下子想走也走不了了。

  余柔珊对着裴艾翻了个白眼,让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原来你们有一腿。”丹尼尔心有不甘地口出恶言。

  “你的话已经构成污蔑,我可以上法院控告你。”余柔珊不悦的怒瞪他。

  就算她真的被他捉奸在床,又关他什么事?她们又没有夫妻名分,说到底,连朋友都谈不上。

  一时情急地将惯常唤她的名脱口而出,顾学维并不后悔,若真能让两人因此正名分,要他当众亲吻她都可以。

  “余小姐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改变心意呢?”莎朗冷冷的奚落道。

  余柔珊深吸一口气,而后平静的说:“冲着顾家曾得罪过我一事,就算有八人大轿去请我都不可能来。但是谁教我爸爸一时失察误信了人,才让我不得不走这一遭。”

  耳尖的人一听,再把先前的状况兜在一起,便能编造出遗嘱掉的剧情,会场内是耳语不断,沸沸扬扬。

  莎朗牙一咬,心里的愤怒非同小可,这丫头怎会那么幸运?身为私生女,却是衔着金汤匙出生;未曾谋面的父亲不是地痞流氓之辈,居然是考古学界的权威。

  “你确定不是错认了父亲,或许另有其人也说不定。”她故意用质疑余梦芷的清白来激怒余柔珊。

  “那情你提出证据来,说明你质疑的理由,否则请你立刻向她道歉。”冷淡但具权威的声音命令道。

  听到这声音,余柔珊出人意表地飞身扑向那人的怀抱。“琛,是你,真是你回来了。”她又叫又笑的表现完全像个孩子。

  所有久置在心上的担忧一下子全松懈下来,让余柔珊顿感全身无力、头晕目眩;冷不防地,倒在余嘉琛的身上。

  顾学维想上前抢人,但为余嘉琛所阻止。

  “这是我余家的事,不必外姓人插手。”语毕,他抱起余柔珊翩然离开。

  又一次,余家人抢了主人的风采,而始作俑者也还是余柔珊。

  手上抱着一大束鲜花,是纯白色的风信子,这是余柔珊最喜爱的花。

  在这间窗明几净的私人诊所,嗅不到消毒药水味,隐约还有淡淡的精油香味。

  循着护士所指引的方向,顾学维找着了余柔珊的病房,正想伸手敲门,里头却传来说话的声音,好奇心令他收回了手。

  “你是说我怀孕了。”余柔珊语气中有着不敢置信,随即大笑起来。

  “我不是在开玩笑,这是千真万确的事。”看着她长大的老医师正色道。

  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虽然她现在有了父亲,但是她腹中的孩子并没有。

  “你自己要想想,该怎么跟你外公说。”他能想象得到余仁发那雷鸣似的声音把墙给吼倒的景象。

  余柔珊并不担心这一点。“就说我是在你这里做的人工受精,孩子的父亲是个不知名的捐赠者。”她异想天开地要求道。

  老医师心想:自己是哪里看起来“耗呆耗呆”很好骗,让她以为凭这三言两语就能让自己当炮灰去送死。

  “要说你自己说,我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你外公面前说这种话。”开玩笑,余仁发可是会当场把他的医师执照给撕了,连带的他也不会有多好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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