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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余品正也是气得头顶快要冒烟,隐忍多年的怒气终于有了纾解之道。那时候柔珊不让他去找那男人讨个公道,现在有人不怕死的自动把头伸到他面前来,那就不能怪他手下不留情。

  那个人什么人不好欺负,偏偏欺负了他们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宝贝。旧恨加上新仇,哪管他和那个男人有没有关联,一并都算到他头上,谁教他该死的提起这件尘封已久的事。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频频按压着手指关节,在头等舱狭隘的空间里制造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气息,让几个乘客吓得不敢合上眼稍作休息,生怕在睡梦中遭到毒手。

  做了半个地球的飞行,也不能让这对怒火狂炽的父子消火,甚至夹着烈焰一路烧回了台湾。

  名门娇娇女暗藏私生子?

  在一班自南美秘鲁出发,先飞至墨西哥再飞往洛杉矶,最后再转台湾的飞行中,有位黝黑高壮的男子,拿到暌违已久的中文报纸,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个标题。难以想象现在的媒体,居然可以将这种事情公诸于世。

  他不想探人私隐,因为谁能保证这消息是真是假,说不定是有人刻意陷害。

  这种事他见多了,只要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话,也能让一个男人自年轻被关到老,如同他所经历过的。

  但是为了不让自己与台湾的社会脱节,他只好一字一句地看下去。

  不过,一看到女主角的姓名,几乎令他窒息。

  “余柔珊。”他慢慢地轻呼她的姓名。

  她姓余。

  他不知道在台湾有多少姓余的大户人家,和他相识的人是否有关系?

  而且她的名字带了个“柔”字,当年他曾说过,将来若有个女儿要为她取名有个“柔”字,这字的意思是以木为根,深深埋入土里,必定是个坚韧的可人儿,让男人感到棘手,不易追到手。

  两个偶然凑在一块儿便不再是偶然,它是否代表事情可能如他所想一般?

  她是否是他的骨肉?抑或是他的爱人在苦等不到他的消息,嫁给别人所生的孩子,

  若是后者,他不能怪罪于她。二十多年的岁月已将他乌黑的发丝催白,眼角添上皱纹,她也会有所改变的。

  报纸上刊登的彩色照片,虽然无法真切看清楚余柔珊的面貌,但是,却是与他脑海中记忆爱人神似。

  那眉眼间的顾盼生姿,一直以来是支持他活下去的影像;没有她的倩影存在,在实为奴隶营的苦牢里,他不可能挨过来的。

  他在将整篇报道读完,便径自将照片撕下放入仅有的行囊中,恨不得背上在此时生出双翼,一路飞回台湾去。

  她是否还记得他?这个形同青梅竹马的爱人,他们深爱着对方,成为彼此的第一个人。

  虽然分手之际,是以泪水咒骂交织而成的场面,但是在他们的心里都只认定对方一人。

  爱在言语行动间蔓延,这是毋庸置疑的。

  余嘉琛在澳洲工作的牧场连线上网收取多日未收的新邮件,几乎要挤爆的电子信箱里,传来弟弟已为人父的好消息;继而看到了这则令他震惊的新闻——名门娇娇女暗藏私生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直以来,他对家人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该是结束的时候。

  他不能把自己的痛苦不断加诸在亲人身上,令他们跟着受苦。

  这些日子他们都没能为长辈分忧解劳,靠的只有柔珊,难为她一个人要多扛下三个人承欢膝下的责任。

  她虽然总是笑脸迎人,但是面对家族中尖酸苛刻的话语,再加上工作上的流言蜚语,可想而知她的压力有多么重。

  然而,她却从未有过任何的抱怨,让真正该负起责任的他们逍遥自在。

  想他还比她年长,真是忝为人兄。

  如同当初只提着一只帆布袋离家,至今他仍是只有这个行囊。

  现在的他,身上穿的一条牛仔裤早已洗白了,完全看不出来他曾经是主导过一家资金超越百亿的集团,他和牧场里的工人并无不同。

  如今,他不能再漠视自己的责任,不再有任何迟疑,他向牧场主人辞职,领得工作所得便离去。

  如同当初只提着一只帆布袋离家,他仍是只有这个行囊。

  当初离家时身上没带任何信用卡,连存款也没带。虽然只要一通电话便能得到所有的金援,但他不想窝囊的求援。

  一切靠自己是他出门在外所学到的课题,在未来的人生路还是要执行下去。

  想着,他背起了行囊,向回家之路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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