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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她一直是一个人,没有家人,也没有跟她一样同在台湾的朋友。

  外婆半年前骤然过世,为了实现外婆的遗言,她在出国十多年后又回到台湾定居,一直是孤单的一个人。

  虽然她总是以为,她能在纽约过得很好,回到台湾之后,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但今晚遭逢的危险,好像把她压在心里的孤单与寂寞一古脑勾了起来,也让她忍不住夺眶的眼泪。

  她多么希望可以有人能够依靠,多么希望……

  “真的。”韩秉柏捧着她的小脸,超出自己原先的预料,却又万分诚恳的对她说:“我保证。”

  她的泪仿佛止不住的一直落下,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倒在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他轻柔的拍抚,安定了她的心神。原本以为充满危险的他,反而是第一个跑来救她的,他宽厚的胸膛与温暖的怀抱超乎想象的令她安心。

  在迷迷糊糊中,范荷花不知不觉的睡去。

  韩秉柏心疼不已的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她纤细的背,轻声安抚着她。

  如果不是他及时救了她,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听见她抽泣声渐止,呼吸慢慢恢复平缓后,确定她已经在他肩上睡着了,韩秉柏这才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回床上。

  他以连自己都感到讶异的温柔,轻轻为她盖上被子。

  沉睡的范荷花,脸颊上还挂着泪珠,闭上的眼睛因为哭泣的关系,还有些红肿,鼻子倒是已经不那么红了。

  原本那么美艳动人的脸庞,此刻看来却是这么的柔弱,可怜得令人心疼不已。

  韩秉柏轻抚着她还有些冰凉的脸颊,看着原本坚强勇敢的她如今这么脆弱,一股他分不清是初生或是存在已久的保护欲,又慢慢爬上他的心头。

  她无言中的信赖,让他心里彷佛有个坚硬角落在此刻崩塌了。

  窗外传来阵阵规律的蝉鸣声。

  范荷花卷着棉被翻了个身,又慵懒的蹭了蹭柔软的枕套,轻轻喟叹。

  好半晌,她才恍惚的意识到,她并不在自己的家里。

  “韩秉柏?”她迷迷糊糊的撑起身子,开始东张西望。“你在哪里?”

  有着大片白墙的房内,除了基本的灰色调家具外,干净而无多余装饰,但现在看起来却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让她感觉到有些空荡荡的。

  她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她爬下床,开始到处探看。

  韩秉柏的房子一如她上周来访时一样,没有什么生活的痕迹。除了屋子一角新堆上几只纸箱,衣橱里只有简单的几件衣服,冰箱里则放了几瓶种类不同的酒。她赤着脚学他猫般的步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到处探险。

  突然,有道嘈杂的声音吸引了范荷花的注意。

  她立即咚咚咚的跑上阳台张望。

  像是有什么反光照上她的脸,她疑惑的东张西望,却在那应该是她房子的阳台,看到几名工人正努力的把一扇白框的玻璃门装上。

  她一惊,回到屋里,随手抓起整齐的叠放在床边的洋装换上,转身便匆匆忙忙地奔了出去。

  一跑下楼梯来到家门外,范荷花就看见有几个工人正鱼贯的从她的房子里走出来。

  “请问……”

  当她嚅嗫着不知道该怎么发问时,屋子里已传出韩秉柏的声音。

  “荷花吗?”

  他低沉的嗓音,让忐忑不安的范荷花安心多了。

  “欵,对!”她先让工人们一一走出来,才走进家门。

  她的屋子里,已经没有了昨夜记忆中的混乱。

  地上散落的物品和倒下的画框都已经被整理过了,地板也早已恢复了原有的干净。

  最大的差别,应该是落地窗由原本的铝制窗框,变成了白色边框的气密窗。还有,她家的大门上昨晚被踹出的凹痕已经不见了,奇异得看不出曾受过损伤的痕迹。

  一走进客厅,范荷花就看到韩秉柏在沙发前等着她。

  他穿着宽松的白衬衫,和一条有些微皱,但丝毫不会让人感觉邋遢的靛蓝色卡其裤。手上拎着一瓶运动饮料,一身清爽的他看起来像是少了夜晚时野蛮的邪气,却多了些潇洒。

  那一派清闲的模样,让范荷花一点也想象不出他今天到底做了多少事,又是多早就离开他家的,而她居然在他的床上睡得那么熟,一点也没意识到他的离开。

  而且,她明明记得昨晚离开家之前曾看到韩秉柏把铁门关上,那他又是怎么进来的呢?若说小偷是从她忘了锁的阳台落地窗潜入,她还能理解,但是韩秉柏呢?他又是怎么进入她家的?

  “你……”范荷花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却被他站在自己屋内的那种奇异的合适感吓了一跳。

  她再次打量着四周,看见她原本熟悉的陈设,似乎有些改变了。

  原本凌乱堆叠着的画都被整齐的排好,原本制图桌边叠着的一堆书籍和资料,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四层柜子。屋里变得整齐许多,原本堆在门口待丢的垃圾也都不见了。他……韩秉柏到底替她做了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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