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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那时候我都一直告诉妈咪不要哭。然后、然后啊,这个姊姊住进来之后,就换刚才那个护士姊姊一直在哭了。”

  “那个护士姊姊为什么一直在哭呢?”听出小女孩口中的护士指的是姊姊,她忍不住问。

  “咦?”小女孩稚气的脸露出疑惑的表情,两道细秀的眉毛都快拢在一起了。“一定是因为难过才会哭的啊。”

  难过?她还会在意我的事吗?我变成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吧……

  原本就有嫌隙的姊妹关系,在那事引爆下,一发不可收拾。

  当生气的时候,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会讲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都可能会做,无论是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也好,为了情绪的发泄也好,对气头上的人来说,去思考这个并没有意义。

  然而伤害便就这样造成,像钉在墙上的钉子,纵然拔起,却永远都会留下痕迹。

  “那个护士姊姊真的很爱哭哦,在看到我的时候也会哭,陪着妈咪一起哭,然后看到这个姊姊的时候,就哭得更大声了,不过她都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

  躲起来偷哭都会被这小女孩看到?难道是演戏,哭给医院的人看,让人家以为她很关心妹妹吗?这么多年来她还是这样做作!

  她对于姊姊的行为嗤之以鼻,但因为小女孩在面前,因此也没有反驳。

  “那……她除了哭以外,你还有听到她说些什么吗?”

  “有啊,她都会一直说对不起哦。”

  “这时候才忏悔会不会太慢了一点。”过去这么多年,从来没听她道歉过。

  “唔~~”小女孩的脸上又露出疑惑的表情,显然听不懂乔嘉琪刚所说的话。

  “没什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摇头露出笑容,“她还有说什么吗?”

  看见乔嘉琪脸上的笑容,小女孩也跟着微笑,不过随即又露出用力想事情的表情。

  “晤……什么小乔……晤……什么误会的……然后什么男生……花什么……七什么……早一点什么……”

  或许是乔美丽所说的话对于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来说太难理解,小女孩回答得也是片片段段。

  但这些只字词组对当事人来说,代表的是一段过去的回忆,所以乔嘉琪低着头,试着从这些话当中揣测姊姊所要表达的意思。

  “然后那个护士姊姊每次讲到早一点什么的时候就又开始哭了,我也想告诉她不要哭,可是她都听不到我的声音……就跟那时候的妈咪一样,只有姊姊你跟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可以听到我说话。”

  “嗄?黑衣服?”

  “总算找到你了,小家伙。”

  乔嘉琪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啊,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又来了,姊姊不要告诉他你有看到我哦。”

  “什、什么?”

  她抬起头来想要问清楚这一切,只是刚刚站在眼前的小女孩现下怱地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掩着的门缓缓穿进一名穿着黑袍的男人。

  黑袍男人见房内只有乔嘉琪一人,发出了不悦的声音,瞪着她好一会儿,上下打量着,再缓缓地将那带刺的视线落到躺在病床上的她身上。

  “原来如此。”

  黑袍男人带着不以为然的表情再看了她一眼后,便慢慢地转身,朝病房外走去。

  “等、等等。”

  本是感到害怕而退到一旁的乔嘉琪,对于刚刚小女孩说的话耿耿于怀,不知哪来的勇气让她喊住了眼前穿黑袍的男人。

  “我对活着的人没有兴趣。”对方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走着。

  “要你帮我找个人,这对我很重要,他叫拿铁。”

  “我这里有的,只有生后契约,想喝咖啡你找错对象了。”

  “不是,我想想,他说你们都是用编号来称呼……他叫做——”

  “女人,不可理喻的生物!这样也好,我大可以过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不需要别人的干涉!”

  独自一人的叶语凡瘫坐在沙发的正中央,过去这是乔嘉琪的王座,他通常只能坐在一角的边边上。

  “嗯……怎么感觉怪怪的。”他抬头奇怪的看着顶上的日光灯。“奇怪,这灯泡是不是暗了一点?”

  于是他起身动手换灯泡。

  “咦……感觉还是没有好一点。”换完灯泡之后的他仍是觉得少了什么,“椅子,嗯,一定是椅子摆错位置了。”

  只是无论他挪动椅子也好,再去调整电视的位置也罢,就是觉得房间内少了点什么。

  “到底是少了什么呢?”

  不经意地回头,视线又晃到沙发的正中央,瞇起眼再抬头望着日光灯,光线本身没有问题,而是在光线底下的人若不在了,百烛之亮亦黯淡无光。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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