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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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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珂……别怪她……她是你……”安希宽的手举向僵立在回梯上的女儿。 “老爷,别说了,我马上送您去医院,”程予欢急出了眼泪,大喊,“刘嫂,快叫救护车呀!” 吓呆的刘嫂连忙去打电话。 “来不及了……”毫无血色的安希宽吐出细微的声音,“记住我……的话……寻找自己的……春天……”老人家微颤的唇突然停止抖动了。 “爸爸!”倪映珂这才飞奔而下,抚着失去心跳的躯体大哭。 “不--”程予欢凄喊一声,意识也跟着陷入黑暗的漩涡中。 殷殷的诵经声,袅袅的檀香烟,随着飘飘白幡缭绕在肃然的灵堂中。化过妆的安希宽,除了脸上的粉白得不太自然了点,两道微拢的眉似乎代表着他走得并不安心。 当然,这副模样又引来了倪家亲戚的指责。 “我就说嘛,这种狐狸精不能娶进门的。”他们嫌憎的目光无不扫向角落处的未亡人,“听说希宽就是因为发现那贱人红杏出墙了,才会气得一命呜呼咧……” “别理他们!”温馨听了忍不住为朋友不平,“总裁的死并非你的错呀!” 而程予欢就像凝固了的石音像般,脸色苍白且面无表情。比起安希宽摔死所带来的打击,倪家亲戚恶毒的话算什么?如果当初她肯下决心与尔恕断绝来往,也不至于发生今天的悲剧了。 “予欢,你别这样……”温馨见安慰无效,改以劝导,“你不能因为总裁的死而一蹶不振。想想他临终前的交代,想想你母亲的下半生……” 是呀,若非念及疗养院的母亲,她早就到阴间去向老爷赔罪了。不过,她的面无血色除了来自精神压力,多半也缘于胃口差与睡眠不足。没有人知道,她最近常常三更半夜跑去殡仪馆,对着安希宽的遗体喃喃自语。随着泪水的哭干,她的眼神空洞而茫然,来来去去的吊唁者并未在她的眼中留下痕迹,直到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灵堂。 “希宽兄,你走得实在太突然了。”唐秉尧扑向棺木,“居然让我连个报答的机会都没有……” “爸!”唐尔恕扶起哀痛的父亲,并向家属致意,焦距却集中在另一个人身上。 出事那天,他接到温馨的通知后立即赶往医院,可惜安希宽已没有呼吸,而程于欢则一脸呆滞。还未探问来龙去脉,满眼喷怨的倪映珂已将一包相片丢了过来,心知肚明的三人,从那时候起即不曾再交谈过。 而在隔日的报纸出现“安希宽死因大探讨”、“黑寡妇精彩情史大公开”等头条新闻后,他便失去了程予欢的音讯,只能由温馨那儿得知她“依然活着”的答案。 从今天的侧面看出,她这阵子肯定没吃好、唾好。这个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女人呀,难道她不明白他的心会因为她的消瘦而拧痛吗? “伯父、伯母……”倪映珂硬咽的回礼声唤回他的游魂。 “你是映珂吧?”蔡素芬一眼即认出这披麻戴孝的女孩,“长这么大了,人又漂亮,可惜安大哥没那福分等着看你结婚生子……没关系,往后我家尔恕会照顾你的。” 其实他们夫妇与安希宽早有打算撮合彼此的子女。蔡素芬只看过倪映珂的照片,虽然不晓得这两个孩子进展得如何,不过,她始终相信,以倪映珂出众的相貌和娇贵的千金气质,绝对配得上她引以为傲的儿子。 “伯母--”倪映珂欲言又止,幽怨的眸光从唐尔恕身上兜了兜,又转向继母。 “她是--”蔡素芬差点叫出声,回过头来的程予欢也正好对上她诧讶的表情。 “第二任的‘安太太’,你们一定也没见过吧,”倪映珂并未留意到唐氏夫妇的神色,因为法师招手要她过去上香,“对不起,我失陪一下……” “唐先生!请这边排队。”一位秀气的年轻人则示意他们站过去,“我是映珂的堂哥倪志明,待会儿棺木就要移往焚化炉了,幸好你们赶得上见堂姑父最后一面。” “谢谢!”唐秉尧顺口问,“刚刚来不及问映珂,安大哥--是怎么过世的?” “堂姑父他是……” “被他老婆害死的啰!”另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接口,“我堂姐夫也真糊涂,怎么会把这种不守妇道的扫把星娶回来,真是家门不幸喔!” “没凭没据的事,不能乱说的!”倪志明提醒。 “什么乱说?我听仆佣说,堂姐夫就是因为她偷人的事才气死的。”妇人扬高了音调,“也不晓得哪个不要命的男人敢去招惹这种女人,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他哟……” 唐氏夫妇很有默契地同时望向儿子,却见他面有愧色地低下头,两人不禁生起一股不安:那个间接害死希宽兄的人,不会正好是尔恕吧? 好不容易挨到整个仪式结束,唐秉尧才在回家后爆出火气。 “当初希宽兄说要让他太太陪你走一趟意大利,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不是映珂,原来你早晓得程予欢嫁给他了,对不对?” “尔恕,你老实说,安大哥的死是不是真的跟你有关,嗯?”蔡素芬不安地向儿子求证,“一定是那贱女人先勾引你的吧?” “妈,欢欢不是贱女人。”唐尔恕反驳。 “真的跟你有关?”唐秉尧不禁怒掌一挥,“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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