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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可以,我辛人杰一向是赏罚分明,按照今天两位的表现论功行赏,你加一千,思涵加一万。”辛人杰大公无私。

  “哼!大小眼。辛人杰,你干脆娶思涵回家当老婆,由老婆全权掌管俪佳人,保证让你乐得躺着数钞票。”蒋天雪话中另有乾坤。

  “天雪,你这是帮我向思涵求婚?”他全身筋脉总算打通了。

  “难怪子照说你少根筋,推一下动一步,将来新婚之夜是不是要他场边指导?”自从蒋天雪在报上得知余李两家联婚的消息,她倒戈相向帮辛人杰大举进攻。

  “天雪!”汪思涵娇嗔地哼道。

  “辛人杰,都是你害我们姊妹阋墙,还不快开口消弭战争?”蒋天雪和汪思涵两人十指交缠,谁都不肯让步,天雪怕她临阵脱逃,她则是要教训天雪乱点鸳鸯谱。

  “思涵,连天云都赞成……”他结巴起来。

  “白痴,说你自己就好,干嘛扯到我头上!”蒋天雪翻了个白眼。

  “思涵,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们一起携手为俪佳人努力。”他抛开余力耕的阴影,大胆示爱。

  突然,一阵鼓掌声响起。余力耕不声不响站在他们身后已经好一会儿了。“好一出凤求凰的佳戏。”

  “余力耕,堂堂一个男子汉,竟有‘偷’这种不良嗜好。”辛人杰轻藐道。

  “是啊!我什么都偷得到,可惜有一个女人的身体没偷着,只轻轻地模过。”他眼中闪过意犹未尽的嗳昧邪气。

  但是,你偷走了我的心!汪思涵垂下眼睫。

  “余力耕,有点口德。”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李媚虹如蝴蝶般飘到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中间煽风点火。“看你们两个男生横眉竖眼的样子,是不是在为女人争风吃醋?我是那个幸运的女人吗?还是她?或她?”手指最后指向汪思涵,眼里说着红颜祸水。

  “我又没说谎,不信你可以考考我,她身上哪里有痣?”余力耕继续挑衅。

  “你——”辛人杰快失去君子的风度了。

  辜莉莉没头没脑地跳进火药味浓厚的北纬三十八度线,引爆战争。“表哥,姊,你们都在看这幅……”话还没说完“表姊夫的呕心沥血之作”,大家莫不诧异她是在叫谁姊姊?

  汪思涵连牵扯嘴角喊停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虚弱得想晕厥过去。

  “莉莉,你不是独生女吗?你叫谁姊姊?”余力耕的视线来回梭巡辜莉莉与汪思涵,其它人亦是如此,大家都心里有了共识,这是一对像得不得了的姊妹花。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汪思涵仓皇转身钻入人群中。

  ***

  她头也不回地直奔休息室内附设的洗手间,这儿比较不会有人来,而她也可以毫无忌惮地喘口气,用清水冷却她高烧的额角。

  外面的那群人现在可能在忙着逼供,她必须趁其不备溜走。

  反正早晚都要走上飘洋过海这条路,何不现在就到机场等候补位去香港?或是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只要没人认得她。

  门倏地被推开——或是说是被撞开——李媚虹踉踉跄跄地趺到洗手台旁,大声作呕。

  “你是不是不舒服?”她动了恻隐之心,扶住李媚虹摇摇欲坠的身躯。

  “你看不出来这是害喜的征兆吗?”她转过脸用手绢拭嘴,眼里透出母性的光辉,光辉中又有骄傲的影子。

  “你怀孕了?”她身子不由地颤了一下。

  “是的,我怀了力耕的骨肉。”李媚虹眉飞色舞的说。

  “这……这怎么可能?那时候他和我还在交往中。”

  “汪小姐,我知道力耕同时和你我交往,但你不知道,不知道的原因是因为他和你只是玩玩,而我才是他要娶的人。”

  “不,他才不爱你,他爱的是我,否则他为何要来我家提亲?”她有凭有据。

  “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李媚虹词穷。

  “你无话可说了,依我看,你肚子里的种非但不是力耕的,可能根本没有种。”她毫不留情地拆穿西洋镜原是个镜面折射的幌子。

  “看看我手上的这枚戒指,你不觉得很眼熟吗?”李媚虹高举左手,无名指上有枚朱砂宝石戒,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意义非凡。

  她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力。“是力耕的。”

  “是他二十岁生日时,他母亲恭贺他成年的大礼。不用我多费唇舌,你该明白现在载在我手指上的意义了。”李媚红卖弄莲花指。

  “他……他不可能将这么贵重的纪念品送给你。”她拚命摇头,发丝粉乱。

  “由此可知,他是多么地爱我。”

  “我不信。”

  “难不成你以为这是我偷来的?”李媚虹咬牙切齿。

  “你确实是用偷的。”内侧的门一开,余力耘从容地走出来,一个内急居然花了她十五分钟,一边蹲马桶一运听故事——加料故事。

  这个声音与答案,使汪思涵浸浴在久旱逄甘雨的喜悦中。

  “力耘,我——”这个声音吓得李媚虹脸白如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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