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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你是说辞去工作、搬家?”蒋天雪倒抽一口气。

  “没错,去一个张开杰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办不到,我只要不见他、不接他的电话、对他泼冷水,他应该会死心。”蒋天雪无法接受条件,没有理由她一人背三个人的十字架。

  “只要仍找得到你,他就不会死心。”余力耘不许她漫天讨价。

  “张太大,坦白说他回不回家的关键不是在我,是你。”蒋天雪犯颜进谏。

  “我?你不要想推卸责任,在你没出现前,我们夫妻相敬如宾、家庭和谐,一点问题都没有。”余力耘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

  “是吗?你难道没有想一想你们的相敬如宾是单向、或是双方面?”

  “别把他出轨的罪过往我身上推,妻子本来就该是管家婆,如果不是我牺牲自己,在家替他孝敬公婆、照顾子女,他的绘画事业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个贤淑的妻子,余力耘自认功德圆满。

  “他是可以安心的作画,但作画完时,他回到家里又是什么样的情形?”有人说过这样的笑话:在餐厅用餐的一对男女,如何一眼看出他们的关系?有说有笑的是情侣,埋头吃饭的是夫妻。

  “他习惯了在家由我全权作主。”

  “对,你主宰家里的一切,包括他想逗孩子玩,都得经过你精心设计的作息表允许。”这些话,蒋天雪可以不明说,但是她不希望眼睁睁看一个家毁灭,甚至于是在不明就里下毁灭。

  “这样有错吗?孩子的成长过程有规律,什么时候该背诗词、什么时候该念注音符号,时间安排有计画,一分一秒都掌握好,我这样苦心培养孩子也错了吗?”余力耘怒火中烧,蒋天雪有什么资格管她的家务事?难不成她想鸠占鹊巢?

  “你掌管的是个家,不是军队。”

  “他什么芝麻小事,都对你说了?”余力耘气得牙龈隐隐作痛。

  “我只是想劝你放松一下自己,也让这个家轻松一下。”蒋天雪晓以大义。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嫌我床上功夫不好?你教教我怎么让他满足!”余力耘热泪盈眶。

  “张太太,今天就算我消失了,明天还是会有另一个我出现。”

  “不会再有下次。”余力耘决定采取高压政策,杜绝走私。

  “听你的口气,我想你们已经没有交集了。”蒋天雪白费唇舌了。

  “胡说,孩子就是我们的交集。”

  “这样一来,没有人会快乐的,用孩子绑住先生的心,是最糟糕的方法。”

  “父母都是爱孩子的。”

  “那是孩子还小,双方委曲求全,一等孩子翅膀硬了,先飞的是父母。”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离开!”

  “不,我要离开他,而且是一定,但我不会躲起来。”

  “你没有诚意。”

  “我希望你能真正去了解你先生的心,到底为了什么要分手?”

  “是你,就是为了你这个狐狸精……”余力耘悲不可遏,一个失控,拿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往蒋天雪砸去。“我要毁了你这张丑陋的脸,看你以后还能不能破坏人家家庭。”

  “力耘,不要。”汪思涵又晚了一步。

  余力耘疯了似的,不顾蒋天雪躺在地上已是血流满面,不顾身后拉住她的汪思涵,只想置蒋天雪于死地。失去张开杰她也不想活,但也绝不会成全张开杰,她宁愿玉石俱焚。

  恨,蒙住了她的心,她的眼,她陷入歇斯底里中。

  “田子照,你快进来帮忙。”汪思涵大叫。

  她该如何收拾残局?

  天啊!教教她,在爱情和友情矛盾中,如何找到一个冰释前嫌的平衡点?

  ***

  在急诊室的门外,汪思涵坐在长椅上低头不语,田子照背贴着门站也不语,两个人像陌生人又像熟朋友,虽没一句交谈的话,心却是相通的,担心已手术了两个小时的蒋天雪。

  送医的途中,蒋天雪半醒半昏迷地呻吟着:“眼睛,我的眼睛好痛。”

  摄影师最重要的器官——眼睛——千万保佑不能伤到,汪思涵向天祈祷。如果……她不敢往坏处想下去,心何以堪!

  余力耘几乎是五花大绑让余力耕带走的,她也是呈昏迷状态,浑然不知自己闯了大祸。

  倒是田子照的那张脸,从来没见他如此平静,教人害怕也教人担忧,不晓得他心里起了什么变化!忘了笑的喜剧演员,不,是画了层哭脸的小丑。蒋天雪曾经这样说过:田子照其实是个最不懂快乐的人,他的心永远有愁绪,飘过来飘过去,无止息。

  认识他七年了,汪思涵第一次感受到他并不如表面的坏。

  他还算得上是有情有义的人,在一次又一次的事件发生后,她逐渐相信蒋天雪没有爱错人。

  “请问蒋天雪还在手术室里吗?”

  “你是……张开杰?”田子照劈头就问,肯定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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