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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我没忘那晚在的糗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也许一切都在冥冥中注定好了。”月下老人虽然有时候是个老胡涂,会牵错红线,或在同个人身上牵多了红线,但他这一次可是牵了条俊男美女线。

  “我没有那么倒霉。”她可不想成为森林里的一棵树。

  “是你的,跑不掉。”天意不可违。

  “不是你的,强求不来。”她话中有话。

  “你这是在暗示我,和田子照无缘?”蒋天雪黑眸浮上薄似蝉翼的哀愁。

  “有,怎么会无缘呢?”汪思涵叹了口气。“是孽缘,很深很深的孽缘。”

  蒋天雪一个深情无悔的表情。“我有信心。”

  “别忘了,我的肩头随传随到。”

  “我的也是。”

  “天雪,我不会和他有瓜葛的。坦白说,昨天要不是为了俪佳人,我看他对你凶巴巴的样子,真恨不得给他两个热呼呼的锅贴。”她说得牙痒痒。

  “关于这件事,我倒是真的把它忘了,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他,而你相反地牢记在心。”蒋天雪非但不领情,却戏弄她的友情。

  汪思涵嘟着嘴,一副不妥协的样子。“天雪,你再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生气?

  汪思涵为了余力耕和她生气……

  蒋天雪眨了眨眼,很无辜的说:“思涵,你的脾气长出来了。”

  “还不是你惹的。”

  “不,不是我,是余力耕改变了你。”蒋天雪死性不改。

  “不许你再提他的名字。”她正色的说,却又觉得应该说出完整的理由,免得蒋天雪误会此地无银三百两。“余力耕是李氏财团的未来女婿人选,我不会笨得去蹚浑水。”

  “他被政治婚姻相中了,真可怜,不过当他的情妇也不错。”蒋天雪看得出来余力耕是不会受传统婚姻束缚的男人,先遑论他的财富,光是那张靓得过分的脸,就不知迷死多少女人,所以结婚对他而言,只是桩交易,扩大事业的交易。

  “你也可以去报名排队。”她抛了双卫生眼给蒋天雪,双倍的。

  “要不是我心有所属,我会考虑拔得头筹,第一个去他家门口站岗,跟立法委员报到作秀一样勤快。”

  恶一声,林韵在刘总扶持之下,跌跌撞撞进了洗手间。

  “快去扮演你保母的责份。”蒋天雪催促着。

  “是打击犯罪的责任。”她站了起身,更正。

  汪思涵一片好心保护林韵的贞节,却反成了被狗咬到的吕洞宾。

  第二天上午,刘总一状告到辛人杰那儿,数落她诸多不是,并且威胁取消这期的广告费,所幸辛人杰的三寸不烂之舌挽回颓势。

  偏偏不识好歹的林韵也怪罪她,阻挡了麻雀变凤凰的演出,连续几天没来上班,也不请假,来了又不好好工作,累得摄影组人仰马翻,在棚内当场互相叫嚣,还是由田子照出面掌镜,平息两边的怒气。

  更糟糕的是,林韵缠上了田子照,而田子照来者不拒,两人干柴烈火般燃起熊熊火焰,成了快餐爱情。

  大家暗地里嘲笑他们神速的结合,但是汪思涵没有,她太了解来得快、去得快的道理,田子照满足不了林韵想飞的心,林韵填平不了田子照忧郁的心。

  现在他俩出双人对的倩影,无时不出现在众人眼前,尤其是在公司一起吃餐盒的情景,你替我夹菜,我喂你吃饭,恩爱地令人热泪盈眶,可是没有人相信这是一出天长地久的爱情戏,也不在意故事的结局。

  只有蒋天雪在意。

  在意得一到下班就钻进酒店买醉、哭泣,然后上班时,假装什幺都没发生。

  打从田子照来到俪佳人后,蒋天雪又有了天旋地转的感觉。

  整个办公间知道过去的人,都看出来了,只是没有人想管这样的麻烦,大家心照不宣,三角习题是一个无解的大麻烦。

  唯有汪思涵推却不掉麻烦,想陪她走过这段艰涩的路,她却笑着摇头,自以为笑得很洒脱,实际上一看就知那是张苦笑的脸,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大哭来得真切。

  这一天清早,林韵出人意外地在打卡机没指到九点前打了卡,还是本月第一次蓝字,而且她像只快乐的小鸟,精神奕奕,不再是睡眼惺忪的猫头鹰,颇令办公室里大伙儿担忧,上午的太阳天,到了下午会成打雷天,太不寻常了。

  果然,她趴在蒋天雪的桌前,轻声细语几句,只见蒋天雪惨白的脸色,拿着茶杯踉踉跄跄冲去茶水间,而林韵带着一脸邪恶的笑容,跳呀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好整以暇地从背袋里倒出一堆化妆品,修容。

  “发生什幺事了?”汪思涵过了好一会儿才来茶水间,她有意降低大家浮动的心情。

  “没什幺!我只是在洗杯子而已;”蒋天书背对着她,洗茶杯。

  “一个茶杯需要洗半个钟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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