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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你干什么?”影白吓一跳,用力地起身,艳女一个不稳撞翻了桌子。

  艳女的衣裳上泼满了汤汁,使得她气呼呼地骂道:“你才干什么?来这种地方装清高!”

  “发生什么事了?”这时一个上了年纪的艳女和两个彪形大汉走进来。

  艳女纤指指着影白的鼻尖。“娘,这位客官欺侮我。”

  “我没有,是她不知廉耻,一而再地轻薄我。”影白大呼冤枉。

  老艳女嗤鼻地说:“姑娘陪你作乐,不正是你来”春风楼“的目的?”

  “我只是来吃饭的。”影白澄清。

  “傻瓜,”春风楼“是妓院。”老艳女冷笑一声。

  “妓院是什么意思?”影白无知的问题,引来爆笑声。

  “原来你不是傻瓜,是白痴,连妓院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红豆有点常识地说:“老大,妓院就是让男人行鱼水之欢的地方。”

  “鱼水之欢又是什么意思?”影白抓了抓头发,仍然是一脸茫然。

  老艳女敲竹杠道:“不跟你废话了,拿十两银子出来,我就放你们走。”

  “我连一口饭都没吃到,凭什么要付十两银子?”影白不服气。

  “这桌酒菜,还有两个姑娘的身价,加起来就要十两银子。”

  “这桌酒菜不是我打翻的,而且我没碰姑娘的身体。”

  “他碰了。”艳女指着一脸呆若木鸡的红豆。

  影白讨价还价地说:“他只碰一下,值不了十两银。”

  “你们身上有多少钱?”老艳女看了眼衣着寒伧的影白和红豆。

  “两银。”影白老实说,另外那三十文钱已经花在馒头上了。

  “这点钱居然敢来嫖妓,你们两个给我好好教训他们。”老艳女勃然大怒。

  老艳女身后的两个彪形大汉,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逼近影白和红豆,影白和红豆赶紧抓起椅子自卫。眼看危险一触即发,突然门外响起急步声,一个花容失色的丫鬟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叫:“不好了!娘!好多人中毒了!”

  “贝勒爷那边如何?”老艳女如丧考妣般脸色迅速刷白。

  丫鬟颤着唇说:“也一样,贝勒爷正大发雷霆。”

  “妈呀!还不快去请大夫来!”老艳女惨叫。

  “我老大就是大夫。”红豆赶紧推荐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影白。

  “你跟我走。”老艳女如吃下定心丸般,拉着影白疾步走出厢房。

  “去哪里?”影白还没有回过神,“贝勒爷”三个字使她脑海一片空白。

  老艳女开恩地说:“只要你能马上医好贝勒爷,咱们之间的帐一笔勾销。”

  在满清的贝勒爷中,最喜欢寻欢作乐的,非十贝勒洛隽莫属。

  不明就里的人都以为洛隽玩女人,是出自于男人好色的本性,其实不然,洛隽是因为恨才会来妓院。洛隽有个不名誉的污点,但这个污点并不是他自己造成的,而是他的父王;当所有的满清王爷都在为攻下大明江山而努力时,洛王爷却为了一个红妓而不见踪影。

  洛隽因此受到连累,他是所有贝勒中最不受器重的,他既不能像其他贝勒一样奔驰沙场,也不能参加搜查前朝余孽的行列,他的任务是保护女眷安全,这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工作,使得他空有一身的好武功,却只能自艾自怨英雄无用武之地。

  连病歪歪的萨尔浒都能担当重责大任,怎不令他痛心疾首!

  不过,在所有的贝勒爷中,他跟萨尔浒交情最好,因为在洛王爷犯下临阵脱逃的重罪时,皇上正要怪罪下来,当时就是萨王爷父子俩率先冒死向皇上求情。皇上念在萨王爷抱病依然奋战不懈的功绩,仅以鞭笞他二十下,做为代父受过的惩罚。

  一想到他背后的鞭痕,他的恨意密如发丝,更可恨的是,他居然也在妓院栽了一个大跟头!此刻的他腹痛如绞、斗汗如雨,只能忍着痛坐在床上;在床下有一具着亵裤的美丽胴体,不过她的身下却是一摊黑血,人正是他杀的,因为他认定她是刺客。

  鸨娘带着影白冲进厢房,虽然看到花魁死在地上,但她的表情却十分镇定,她拉着影白跪下。“贝勒爷,小人带大夫来了。”

  洛隽咬牙切齿地怒叱。“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派刺客来毒害本贝勒!”

  “冤枉啊!小人不敢,小人根本不知道杏儿是刺客。”老鸨如捣蒜般磕头。

  “你还敢狡赖!本贝勒非杀了你不可!”洛隽手拄在床上,撑起身体。

  “贝勒爷请息怒,他会解毒。”影白被老鸨的胳臂推了推。

  影白脸上有难掩的失望和迷惑。“你不是贝勒爷。”

  “你说什么?”洛隽眯细了眼,觉得眼前的少年郎有些诡异。

  “我见过贝勒爷,你是冒牌货。”影白一口咬定,不知猪是怎么死的!

  洛隽毫不生气似地嘴角微扬。“贝勒爷有很多个,你见过哪一个?”

  “皮肤很白,长得比你好看一百倍的贝勒爷。”影白直言。

  “是他啊,他叫萨尔浒,你还不快过来替我解毒。”洛隽命令道。

  影白从药箱中取出色泽金黄的丑宝。“把这个咬碎服下去就行了。”

  “你叫什么名字?”洛隽一口含入丑宝,立刻感到全身清凉通畅。

  “孔影白,你呢?”影白到现在仍不知贝勒爷是不能直呼名讳的。

  “洛隽,你在看什么?”洛隽对她不礼貌的问法并不在意。

  影白审视着尸体说:“这个姑娘的血是黑色的,可见她也中毒了。”

  “原来刺客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洛隽思索着。

  “我可怜的女儿,你死得好冤枉。”鸨娘想要赔偿地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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