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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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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病难不倒你,如果遇到疑难杂症,你可以请他们另觅良医。” “会来山上找爷治病的,哪个不是疑难杂症!”影白毫不留情的戳破。 孔陀一脸难堪和狼狈,影白说的没错,会千里上山来求诊的,的确都是山下群医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但他不能承认,只好恼羞成怒地厉叱。“你真是太不像话了,我说一句,你顶一句,你是想把我活活气死,是不是?” 孔影白咬着嘴唇,脸上浮着倔强和叛逆,她还想说话,可是眼角竟滑落一滴泪珠;她终究是窈窕女,在这种时候流泪是常态,可是看在萨尔浒眼中,心中不免生起怜悯之意,他以极温柔的口吻求情。“神医,你就答应让他一起来吧!” “既然贝勒爷这么说,那她去贝勒府好了,我留在山上。” “这……”萨尔浒仿佛被打了一巴掌般地讲不出话。 “不去就不去!”影白跛着脚冲回房里。 爷为什么不让她跟?她想不透,但她知道爷所说的理由都不是真的。 真正的原因会是什么呢?她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坐在床上拚命地想,挤破脑袋地想,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爷好奇怪,原本是向来疼爱她,今天却对她冷漠到了极点,连吃饭也不叫她,当然她也不会想吃。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爷反常?仔细一想,似乎跟贝勒爷有关…… 一大清早,屋外就闹哄哄的。 孔影白慵懒地伸展手臂,缓缓地睁开眼皮。 昨晚睡得非常甜,不过她曾感觉到有人走进她房间,只是她累得睁不开眼。 她这个人一向喜欢凑热闹,外面这么吵,想必是有好戏可看。她急急地下床,完全忘了足踝扭伤一事;脚才一触地,她忽然发现不大对劲,昨晚她明明是脱了鞋倒头就睡,衣服还是昨晚穿的那件没错,可是袜子却不在脚上。 还有,她的足踝也不痛了,一定是爷昨晚进来过,替她针灸了痛处。爷想要以这个小恩小惠抚平她不能下山的遗憾,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她嘴巴嘟了起来,她宁可用跛脚交换下山。这时,脚边一阵湿滑,原来是“小黑”撒娇地在舔她的脚。 匆匆用冷毛巾往脸上一抹,穿上鞋袜,抱著「小黑“,打开门。她发现爷不在屋里,随即迅速地溜到屋外,看到好几个女真士兵在劈柴挑水;她懂了,他们在为她准备过冬所需,爷想以此讨好她,她才不稀罕。她要的不是这些,而是下山见识世面。 她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啊”了一声,她真笨,她不会自己偷溜下山,死皮赖脸地跟着爷进城?这真是个好方法,事不宜迟,她赶紧出发。 走了一上午,肚子饿得发出怪声,昨晚到现在都没吃,如今饿得两眼昏花、四肢无力,她看了看路旁的野草,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果腹的食草;这就是她的毛病,做事光凭一股冲动,顾前不顾后,如今只能倒在路边休息,还连累“小黑”跟她一起挨饿。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她转着脖子望去,看到白马上那挺拔的身躯,是贝勒爷!她的心无缘无故地发抖,手心还冒出热汗,好奇怪的症状啊! 在白马的后头,还有两匹不如白马般健壮的马,其中一匹马在萨尔浒的交代之下,掉转过身,往山上而去,应是去通知孔陀,找到影白的消息。 “你果然是想偷偷私自下山!”萨尔浒勒住马头。 影白没好气地说:“我哪有偷,下山的路谁都可以走。” 萨尔浒以命令的口吻对她说:“快上马,你爷爷急得快疯了。” “不要,我不要回家。”影白虽然有些心疼爷,可是她不肯就此屈服。 “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萨尔浒责怪道,眼神显得很不谅解。 “你管不着!”影白大叫,但肚子却紧接着发出一阵哀嚎。 萨尔浒嘴角往上一勾。“你肚子很饿了,是不是?” “废话,肚子不饿就不会叫。”影白不知死活地反讽。 萨尔浒想了一下说:“我们来谈个买卖。” 影白有气无力地问:“什么买卖?” “我请你到山下吃顿大餐,然后你就乖乖地回家。” “为什么你不请我到你家住,然后由我乖乖地做饭请你吃?” “不成,我不能违背跟神医的约定。”萨尔浒对她的机灵莞尔一笑。 “你们都好差劲。”影白忿忿地拔起地上一根小草,发泄心中的怒气。 她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踢到一只小兔子,心里充满愧疚。 这个叫影白的孩子,不仅长相酷似女孩子,有时连动作也像女孩子,这让萨尔浒想起自己的妹妹,两人有某种神似的气质;那种气质不同于一般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而是皇室才有的独特韵味。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眼前的孩子只是个出身贫困的男孩,他想他应该是太挂念妹妹,才会有此错觉。 不过,他对他似乎有一种难以割舍的奇怪感觉,说得更明白点,是怜香惜玉的感觉,这点令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对一个男孩子产生对女孩子才有的心情,实在不是好现象,他叹了口气。“你只是想到大城市看看,我带你去见识不好吗?” 影白考虑了几秒,站起身,一手抱著「小黑“,一手伸向他,任他将她拉上马;她坐前,他坐后,他的脚往马肚上一蹬,白马立刻像箭一样射了出去,以飞驰而稳定的步伐,快速地往山下奔去。 她的臀部抵着他强壮的小腹,萨尔浒眉头皱起来。他的身体往后移动,对他柔软而浑圆的臀部感到不可思议。男孩子的臀部都该是小而结实的,不是吗?但他厌恶自己想法似地紧绷着下巴,他到底怎么了?老是对他产生不当的联想…… 来到山下,不远处有个小镇,影白一副土包子似地打量路边的建筑和行人。她第一次看到两层楼的房子、第一次看到卖着奇怪东西的摊贩、第一次看到打扮奇特的女子,整张脸因新奇而洋溢着快乐。 兜了一圈小镇,萨尔浒将马停在镇上最大的酒楼前面,下了马以后,他伸出手握住影白的手,协助她下马;相握的一刻,一股暖流从彼此相触的手心窜进心里,两人的心同时颤了起来。不过,他们很快地放开手,心虚得谁也不敢看谁。 站在门口的伙计,赶紧迎上前,将马牵到后方的马厩;另外一名伙计,引领着他们到空桌坐下。酒楼里一片诡异的安静,客人们的目光几乎全部集中在萨尔浒身上。他头戴三眼翎,身着蟒袍,一看就知道他身分不凡。 站在萨尔浒身后的侍卫说:“伙计,把最好的酒菜全拿来。” “你为什么不坐下来?”影白不明白侍卫不能跟贝勒同桌吃饭。 “我要保护贝勒爷的安全。”侍卫戒慎地看着店里不寻常的气氛。 影白看了四周一眼,视线最后落在萨尔浒脸上。“有人要杀你吗?” “谅他们也不敢。”萨尔浒手指一勾,示意侍卫坐下来吃饭。 “上菜了。”数个伙计殷勤地服侍他们这一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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