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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你只会给它二度伤害。”

  “雪恨,我也许和他有相同的背景,但,请相信我和他不一样,我是认真的。”

  “分手不是他的错,错在他有个势利的母亲。”她指着月亮,骂秃子。

  他温和的说:“我妈妈是有一点精明,可是不会像他母亲有双大小眼。”

  她狠准地:“你妈能接受你的女朋友只有高中学业吗?”

  沉默了一会儿,他鼓起勇气:“我供你到国外弄张文凭。”

  “英文使我头疼。”他恍然:“不是英文,是我令你厌烦。”

  “快十点了,我必须要走了。”她低着头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巧妙回避他受伤的眼神。

  “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他坐到她身旁的空位,使她无法遁形。

  “我……抱歉。”她爱莫能助地。

  他目光呆滞地:“他真的那么好吗?”

  “我该走了?”

  “我送你。”

  她坚持:“不,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

  看着她的身影在玻璃上愈走愈小,他的心骤然没到最深、最底的地狱。

  第五章

  按照人事任用规章:做满三个月试用期,合则调薪,不合则解聘。

  本来,柳雪恨是直属管理部,薪水理应由管理部经理审核夺,但赵君皓一心想收买她的感情,抓住机会就急欲表现自己的真诚,在碰了一个月的钉子后,他完全没了公私分明的原则,逮着这次调薪的机会,大笔一挥,柳雪恨的薪资袋如台风过镜后的水库,一下暴涨到满水位,于是,闲话从会计部散播开来。

  各种不堪入耳的流言,起初只是在暗地里蠢动,渐渐地,设有了顾忌似,大家公开高谈阔论,毫不留余地,而她,还是那种个性,不解释,仿若一切的纷争都不是因她而生,即使是,她也无能为力去改变什么。

  事实上,该怪罪的人绝不是她,是位高权重的总经理,薪资是他给的,不是她去偷、去哄、去骗来的,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她不信大家想不通,就是因为想通,才拿她——职轻言微的小女子出气。

  上班成了坐监,久了,她脸部的线条不再是平坦的,尽管她一样是逆来顺受,但眉眼之间锁着用力的刻痕,那几乎要画破面相般的皱纹,显见他们的温儒随时都会决堤。

  这天,她诸事不顺,多半的原因是欲加之罪,趁着午休,她躲到孤寂的楼梯间,释放屯积在胸口的泪水,—点一滴地。

  赵君皓有个习惯,每逢一、三、五用走楼梯的方式到餐厅祭五脏庙,为的是运动健身和检查安全门的畅通性。自然,他遇见了坐在阶梯上的泪人儿。

  “为什么心情不好?”

  她单薄的肩膀瑟着,双臂环抱在膝上,不回答。

  “小凡又欺侮你了?”他握紧拳头,实在想送好友一拳及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她噙着泪:“是你,我辛辛苦苦建立的人际关系,被你摧毁了。”

  “我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一个相当于小妹的助理,你给我的待遇,这不是等于推我到万劫不复的深渊,让我被大家唾骂。”她抽搐道。

  他愧疚地:“我只是想帮你,没料到反而帮了倒忙。”

  “还有人看到我从一五〇一房里走出来过,现在整个饭店谣传说我陪你睡觉。”

  他无话可说,两人共枕是千真万确。

  “请总经理一切按规章行事,给我一个公道且合理的待遇。

  “你每个月领一万八的薪水,扣掉还我一万,八干块在台北怎么生活、付房租?”

  “这一点不劳你操心,你有副业收入。”她挺直背脊。

  “你晚上兼差?!”他的心隐隐作痛,难以接受她的夜幕在灯红酒绿中度过。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很多薪水不高的女职员,都有另一份兼职的收入。”

  “你那种工作辞掉。”

  “没有道理。”

  “我是没资格干涉你下班以后的事,日夜操劳,你身体受得了吗?”

  “我年轻,体力好,只是做多了手比较累。”

  他震惊地:“你会杀鸡?”油压?指压?色情按摩?

  她没气地:“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副业是晚上在家边看电视边做人造花。

  一阵爆炸似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不已,多好笑,他差一点被自己骗了。

  “当心把下巴笑掉。”她在努力忍笑,即忍不住眼角上弯。

  “家庭代工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三千块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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