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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福雨儿露出苦笑。“我是你大嫂,若说有男人,那男人也是你大哥。”

  “你为什么要嫁我大哥?你为什么不肯嫁我?”一滴泪从欧阳楚理的眼角滑落。

  “婚姻是父母命,媒妁言,我别无选择。”福雨儿忍不住用没被束缚的手,以指尖将泪珠勾去。

  突然他放开她的手,两只粗壮的手臂紧紧环在她颈后,将它的脸拉向他,她发出惊讶的喘气声,微启的唇被灼热的舌尖探入……

  福雨儿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探索着欧阳楚瑾脸上的表情,他闭着眼,额头上至是汗水,皮肤又红又烫,她不知道他是否清醒。但她完全知道他陶醉在这个高热的吻中,他吸吭着她的柔唇,仿佛要把她吞进肚里,是那么的强烈、粗暴……

  她不怪他,她了解他的心情,打从两人第一次四目相对,他们就被对方吸引,为对方着迷。但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有欢喜的结果,他们只能将深情压抑在心底,只能在梦中回旋对方的身影……

  她懂了,高烧使他以为这是梦。

  狂热的物渐渐变得温柔,比一片飞絮的雪花还要轻飘亲。她放弃矜持,合上眼,全心全意地投入他的梦境;这也许是她今生唯一真正的吻,她的心抽搐起来,她好高兴,能与她爱的男人有个美丽的吻,不枉此生啊!

  欧阳楚瑾疲倦地躺下来,连带将她一起拉到他身上,吃力地拨开她耳边的垂发,以颤抖的声音呢喃。“在我和我大哥之间,你比较爱谁?”

  “我根本没见过你大哥。”福雨儿聆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欧阳楚瑾有气无力地说:“你最好不要见到他,他病得只剩皮包骨。”

  “你不是说他只是有头晕的毛病?”福雨儿蛾眉轻蹙。

  “我骗你的,我娘要我这么说。”欧阳楚瑾发出干涩的自嘲声。

  “我不怪你,我也有……”福雨儿话还没说完,额头突然被偷袭的吻打断。

  欧阳楚理小声而甜蜜地问:“跟我私奔好不好?”

  “不好,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虽然我爱的人是你……”福雨儿羞怯地将脸埋进他胸膛,却听到均匀的鼾声。

  她抬起脸,看到他脸像炉火般红通通,眉鼻皱成一块,显得很痛苦的样子,她赶紧去找伙计要来脸盆,替他擦掉脸上大量的汗水。

  看他翻来覆去又不停地呻吟,仿佛身处炼狱里,她为自己不能减轻他的痛苦而感到痛苦;她双手合十,跪在床边,同菩萨祈求,千万则让他死,她愿意减少自己二十年的寿命分给他,让她早死早超生,下辈子运气再坏也坏不过这辈子做扫把星的苦难。

  这时,刘大姊走了进来。“我回来了。你在干什么?”

  “我在向菩萨祈求让你借到钱,借到了吗?”福雨儿满脸期待地转过身。

  “那个小器……”刘大姊盯着她浮肿的嘴瞧。“你的嘴唇怎么了?”

  “我烦恼时有咬嘴唇的习惯。”福雨儿心虚的否认。

  “二公子强吻你,是不是?”刘大姊可是身经百战的过来人。

  “不是,你别乱猜。”福雨儿不打自招的脸比欧阳楚瑾的脸还要红。

  刘大姊语气严厉地强调。“有些事,不用我讲,你自己应该要有分寸。”

  “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该怎么做。”福雨儿转移话题地问:“钱到底借 到了没有?”

  “借是借到了,不过有个条件。”刘大姊坐到椅上,倒了杯茶解渴。

  这年头人情薄如纸,她到了首富石府,石员外不在家,整整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石夫人才化好妆来见她。石夫人娘家是鱼商,靠了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才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原本她以为,石夫人会以感激的心情慷慨解囊,没想到那女人只肯施舍五两银,气死她了。她起身告辞,心里却暗自盘算要叫福雨儿来踢石家大门,把石夫人踢成乞丐婆;此时小厮正好进来回报,石员外今晚不回来睡。

  石夫人闻言立刻嚎陶大哭,当场说谁能让石员外晚上回家,她就赏银十两,若不是为了二公子,刘大娘才懒得帮石夫人。后来她跟石夫人说,她有办法让石员外以后晚上都留在家里睡觉,石夫人也改口说要帮她度过难关,结果还是经过讨价还价,最后敲定石员外的心只值五十两银。

  她这么辛苦,带点羞辱的借了钱回来,福雨儿达一声关切都没有,令她感到相当不悦。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两个偷偷眉来眼去,她全责在眼里,别以为她人不在,就能隐瞒她什么,那种浮肿的嘴唇,她一看就知道是偷吃的证据。

  “石夫人的条件是……”

  不待刘大姊说完,福雨见不礼貌地打断她。“我先去请大夫来,回来再听你说条件是什么。”随即急急忙忙地往门口走去。

  “你别急,大夫只能我去请,你的任务是去完成条件。”

  “也对。我去请大夫,大夫恐怕会比楚瑾先死。”

  “二公子福大命长,你不要咒他死。”

  “我不是咒他,我是怨我自己扫把,带给他噩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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